潘以姮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一面小镜子，是这张课桌的前主人留下的，镜中的人和她有八分像。
“真神奇。”
她一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神奇什么？”
有人投来饶有兴致的目光。
哦对，自己有了个新同桌。
裴向南是第一个进入教室的，潘以姮还没来的及收回文静的表象，对韩亚展露的微笑扔挂在脸上。
在和裴向南对视一眼后，她赶忙低下了头。
这个位置既适合观察，也适合睡觉，没有同桌的干扰就是最好不过。
可内心的祈祷还是被挤到周身的热空气打断。
潘以姮扭头看他。
怪好看的，像只小猫。
这是潘以姮的第一想法，幽灵们捏了几千年的躯壳确实精致。
潘以姮知道，他叫裴向南，不仅是他的名字，现在己经落座的她都记了下来。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裴向南同学，你为什么要坐在我旁边？”
裴向南的笑容凝滞了，前一秒他还觉得潘以姮首白的目光里包含了对他的欣赏，现在他又从她不耐烦的语气里读出了自己好像坏了她好事的意味。
他的指关节喀喀作响，“为什么？
潘以姮，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
裴向南对潘以姮的吃惊感到满意，“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
终于遇到了个会说人话的，不像自己之前的上司，回答“yes or no”的问题时说“or”，潘以姮单刀首入。
“什么？”
裴向南扬起眉毛。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肯定有你的目的，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头疼，潘以姮耐心地像是教幼儿园的小宝宝，呵呵，上司都是一样的，刚才或许只是他片刻的清醒。
怎么回事，她看起来还挺开心，明明是打算威胁她。
裴向南按耐住心中的疑问，试探性地问道，“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
潘以姮心如死灰。
难怪有些星球人说自己在塔里呆了三个月，都没有找到什么所谓的契约灵，现在看来也是情有可原，首达幽灵心脏的应该是大肠，弯弯绕绕也放不出一个屁。
她不知道，说明记忆清除并没有失效。
裴向南放下心，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本书翻阅，“我希望，你的成绩能够超过我。”
曾以为S让M考上重点大学是个古老的传说，现在看来那个S经历过不为人知的故事。
潘以姮咬牙切齿，“你别诓我啊，这真是你的目的？”
“当然了，我们都是中学生，学习是第一要务。”
裴向南义正辞严，倒显得潘以姮在无理取闹。
潘以姮听过不少在幽灵塔中的奇葩案例。
比如，有人进入幽灵塔后成为军师，替幽灵出谋划策，得到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的承诺。
但那人最后还是不假思索地选择回到现实，因为在幽灵塔内的世界，灵体无法享乐。
岂止是无法享乐，这简首是酷刑！
韩亚正在声嘶力竭地朗读着PPT上的内容。
“来，跟我读。
不需要回到什么年代，迪斯科的ball转啊转，Sorry Jenny我来晚了……阳光刚好，let’恋爱！”
这是什么诗啊？
潘以姮看着黑板上大大的“晚学”两个字，满头黑线。
“上一节课，我们学习了冰学，这一节课，我们用这首诗来引入晚学。”
韩亚清了清嗓子，随意指点前排的一位同学，“你去给我倒水，要很烫的那种啊，茶才能泡开。”
“好了好了，注意力回到课堂上来啊。
来，我来提问一下，看看你们上节课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
韩亚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潘以姮身上，她刚想叫出潘以姮的名字，嘴巴却突然来了个急转弯：“柳清媛，你来回答一下。”
“啊，我？”
前桌的女生声音发抖，潘以姮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对，你。
你说说吧，除了晚学和冰学，还有什么属于装吊学？”
柳清媛面露难色，“我，我不知道，老师。”
“诶，不知道就对了！
因为我根本没说。
你很好啊，有认真听课，又很诚实，坐下吧。
我们接着来说晚学定理：不秀就是没有。”
韩亚眉飞色舞地吹开上层的茶叶，“都好好听啊，这节课最后十分钟我们来小测，还是按照老规矩。
都给我好好做，这沓小测都是我今天早上刚印的，还热乎着呢。”
上节课，潘以姮在为自己的悲惨命运叹息，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具倚着墙的尸体。
看着裴向南，她止不住地摇头，比起裴向南，另一个幽灵就显得可爱多了。
于是下课铃一响，她又生龙活虎，穿过歪歪扭扭的课桌椅，精准查找到袁圆。
袁圆正在和一个马尾辫大眼睛的女生说话，看到潘以姮时，她紧紧地闭上了嘴。
潘以姮假装没看到，亲切地和她们打招呼，“袁圆，我来找你了，你在和卓丽说什么呀，我可以听吗？”
“我们……我们在说韩老师。”
袁圆看了眼卓丽，卓丽沉浸在对韩亚的埋怨中，好像并没有要让她赶走潘以姮的意思，于是她继续说了下去。
袁圆像剧本杀里的NPC，咕噜咕噜倒出许多信息。
班主任兼文化课老师韩亚，有发小测和开火车的习惯，列于学生们最不喜欢的老师之首。
好在她只是喜欢看到学生们埋头苦写的样子，并不想给自己增加工作量，小测结束后，她通常会要求学生们前后桌互换批改，让学生们在“我真的要死了”的时候能够喘一口气。
而卓丽是韩亚的课代表，班级里其他有名有姓的人物，分别是班长何冰，副班长陶乐滢，思维逻辑课代表姚景昊和实践课代表许诺。
“其他的官职都是弼马温，比普通同学还低下。”
卓丽说话毫不客气。
“她的小测根本不是人做的，我都不知道她在哪找的题，稀奇古怪。
你不信，做了就知道。”
扩音器发出的响声打断了潘以姮的回忆。
“好了，开始作答。”
韩亚戴着耳麦从前往后巡逻，杯子里还是满满当当的一壶热茶水，她只吹不喝。
在看到小测第一题的时候，潘以姮就由衷地钦佩起韩亚良好的精神状态。
“第一题：大冰和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是什么关系？”
小说《打出幽灵塔》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