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凝闭了闭眼,太多旖旎场景闪进脑海。
早秋的晚风吹进后院,林惜凝抖了下,犹像那年沈从珘掀她衣摆的手。
凉风灌进衣衫,仿佛凉亭里某个夜晚,沈从珘指尖触摸她的温度。
沈从珘说话的嗓音越来越哑。
“你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们在我家,从早到晚,做了什么?林惜凝,半生不熟的禁/果好吃吗?”
“酸的,还是甜的?又或者,是咸的?”沈从珘步步追问。
林惜凝睫毛颤抖,两串眼泪溢出,她抬手去推男人的胸膛,“沈从珘,不许说了。”
沈从珘双臂撑着墙壁,岿然不动,话音更加暗哑。
“林惜凝,哪怕你化成灰,我都记得你身体的一分一寸,你也一样熟悉我,告诉我,为什么突然不要我?”
林惜凝感觉头顶有雨滴在落。
淋湿她所有无法忘却的记忆。
当年,林惜凝成绩仅次于周廷衍几名,所以高考前,被南方某师范院校提前录取。
沈从珘为了追随她,跨越2257公里,高考志愿全部填成与林惜凝同省的城市。
哪怕没有喜欢的专业,他都闭眼往上填。
那时候,沈从珘空有一个好头脑,根本不爱学习,最后只考上一所二本院校,与惜凝同省不同市。
好在从南追到北,俩人还在同省。
后来,林惜凝要考研,沈从珘就静下心来学习,陪她考研。
结果,天意弄人,林惜凝没考上,沈从珘一个人考到海市,硕士提前毕业后,又直博到港岛理工读博。
在此期间,林惜凝去羊城做了老师。
突然有一天,她就提了分手,非分不可。
“林惜凝,到底为什么丢下我?”沈从珘话音颤抖地问。
异地那些年的车票和机票,多到数不清,为什么就不能走到最后?
“很简单,因为不爱了啊。”
林惜凝拼命推开沈从珘,哭着跑回火锅店。
这天,是沈从珘红着眼睛先离席。
他从火锅店后院好久才回来,边往门口走,边打电话,“周廷衍,别过来了,换一家。”
——沈从珘和林惜凝有真实原型,写起来心里隐隐发痛。
记得高考前夕,拍毕业照那天,沈从珘背着林惜凝,在学校里的林荫大道上肆意奔跑,被同学拍下很多照片,至今我还有几张。
他奔跑,她在他背上开怀大笑,老师在后面指着他俩瞪眼警告,太过招摇。
因为这事,不知请过多少次家长。
但是,青春,很美好。
九月中旬,秋日骄阳更加明媚,湛蓝高空坠着大朵大朵的白云。
仿佛要掉不掉的巨大棉花糖。
温沁祎迎来了职业生涯的第一天。
这天是周五,中午会飘起细蒙蒙小雨的周五。
一早,温则行就叮叮咣咣敲门,“琬琬,起来没?我们家离故宫远,你悠着点。妆就简单化化就行。”
“起来了,起来了。”温沁祎正在画眼线,“我都马上化完了。”
“那给我开门。”温则行在门外说。
“一大早干嘛呀?”
温沁祎噔噔噔跑过来开了门,入目,一件非常漂亮的新中式改良旗袍,被小叔高高举起,晾在眼前。
珍珠白色底,泛着珠面一样的微光,又点映浅淡的桃花花苞,每一个盘扣上镶一颗小小桃子。
“喜欢么?”温则行将旗袍降低高度,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正好适配故宫古香古色的格调,琬琬第一天入职,该有些仪式感。”
其实是那天看剧时,温沁祎自己在那嘟囔,“我自认为,旗袍不是诞生于民国,是清朝初期满人服饰改良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