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皓宇口气居高临下,既是炫耀,也是威胁。
简而言之,他能轻轻松松给萧鸣换岗位,也能让萧鸣连民工都当不了。
江雪没听出来,脸上满是喜悦:“这、这合适吗?太麻烦部长您了吧!”
虽然她不介意萧鸣当民工,但这不代表她不希望萧鸣有更好的机会。
“对你们而言是麻烦,对我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江雪的感激让冯皓宇有些得意忘形,“再说了,你可是我手下的心腹爱将,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你才能专心解决我的后顾之忧嘛!”
这话已经不能说是暗示,而是明着调戏了。
江雪不可能还听不懂,也瞬间明白了丈夫刚才为什么要开那种玩笑。
冯皓宇太过分了!
眼看着萧鸣目光渐渐冰冷,江雪怕他惹麻烦,忙道:“那先谢谢冯部长了,改天我们两口子请您吃饭。
就这样,萧鸣,我们公司还有事儿,先走了,你忙完早点回家。”
知道妻子的顾虑,萧鸣压下怒火,微笑点头:“好的。你工作别太劳累。”
来到车旁,江雪犹豫了下,收回要去拉副驾门的手,转而打开了后门,然后回头。
萧鸣当然明白她这是在表明她和冯皓宇只有工作关系,于是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江雪松了口气,低头上车。
丈夫依然懂她,她很欣慰。
瞧瞧后视镜里女人的模样,冯皓宇嘴角冷冷勾起。
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雏儿,自然看得出江雪对他有了戒备。
不过他对此一点都不担心,女人嘛,都是跟着情绪走的。
当她受了委屈,丈夫却在搬砖时;当她遇到难处,丈夫却拿不出钱时;当她发现自己看上的一条裙子是丈夫一个月工资时……
如果这种时候都有一位优质男性陪在她的身边,那结局还有别的可能吗?
江雪,庆幸自己的容貌吧!能让老子费心思跟你玩长线,是你的荣耀!
回到公司,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江雪忍不住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生活的艰难,让她根本没有多少转圜余地,面对上司的觊觎,也只能忍着恶心假装不知道,能躲就躲。
虽说丈夫真的在做出改变,但民工的收入注定不会很多。
为了孩子,这份工作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拍拍脸,江雪强打起精神,全身心的投入进设计稿的修改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工作告一段落,她起身去休息间倒咖啡,在门口听到里面有人提了她的名字,下意识便停住了脚步。
“你知道吗?江雪的老公原来只是个民工。”
“啊?不能吧?江雪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干嘛要嫁给一个民工?”
“切!那只是她会装而已。我可听说过,她老公以前连工作都没有,还是个烂赌鬼,扔大街上狗都嫌弃的那种。”
“真的假的?那……那她图啥呀?”
“图啥?当然是图个清高啦!满世界都是拜金的姑娘,人家却守着个烂老公不离不弃,是不是一下子就冰清玉洁的好多?
你要是个男人,能不心动?
再看看咱们公司那些臭男人,哪个的眼珠子没黏在她身上过?
这还只是表面,背地里咱们看不到的地方,天知道是什么样子。
告诉你,人家搁那儿养鱼呢,这才叫高手!”
恶毒的语言像刀子似的扎在门外江雪的心上,让她愤怒的几乎不能自制。
她自问在工作中一直都坚持着与人为善,吃亏是福,即便受了委屈,也极少和人红脸。
老公不争气,外面有闲言碎语很正常,她也早习惯了,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对婚姻的忠贞也可以被解读出如此下作的意思来。
人心怎么能脏成这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雪深吸口气就要进去,忽然手臂被人拉住,回头就看见了杨寒清冷如冰霜的脸。
“跟这种人争辩是争不赢的。”
说着,杨寒清已经推开了茶水间的门。
“你们是不是闲的?公司的活不多,不需要养这么多人是吗?
一个个都是年轻的小姑娘,怎么就嘴碎的跟村头大妈似的,口条太长了,要不要老娘帮你们割下一点拌凉菜?
背后编排别人谣言就那么开心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真为你们感到可悲,为我的公司有你们这种没出息的员工感到可悲!”
杨寒清声音很大,茶水间的门也没关,所以附近几个部门的员工都能听得到,全都抻着脖子,等着看是哪个倒霉蛋惹了老板发这么大火。
“工作时间闲聊,诽谤同事,散布谣言,念你们是初犯,先只扣本月奖金,以儆效尤,下不为例。
有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