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阿姨醒了,再确认一次,就可以扔掉这些了。”
正当陈佳人最后一次检查两个次卧时,杨阿姨醒了。
“收拾完了吗?”
“嗯,您看一下。”
杨阿姨走进次卧,盯着空荡荡的房间愣住了。
“按您说的,只留下奖状和证书。这是苗苗的房间的证书,您儿子房间里没有发现。”
说着,陈佳人把苗苗的证书文件袋递给杨阿姨。可是杨阿姨就像没听见似的,依旧呆呆得看着空房间。
“哎~”
杨阿姨叹息一声,转身走到儿子的房间。接着,又是一声叹息。
最后,杨阿姨的目光落在客厅里的几个大垃圾袋上。
“被褥也在里面吗?”
“嗯,都在里面。”
“这些东西会扔到垃圾桶吗?”
陈佳人摇摇头。
“衣服,棉被,这些纤维类的编制物,我会放到旧衣回收箱。回收站会进行下一步处理,有的会捐给灾区,有的会再加工处理……”
杨阿姨欣慰的点点头。
“好歹还有点用处,不算浪费。”
时间到了中午十二点半,陈佳人饿得肚子直叫。
“杨阿姨,我现在把这些东西送到旧衣回收箱,两点我回来,继续整理,可以吗?”
“行。”
杨阿姨送陈佳人到单元楼下,看着陈佳人一袋一袋搬运。
陈佳人个子瘦小,力气也不大,搬运起来并不轻松。怜悯之心升起,杨阿姨仿佛看见了年轻的自己。
这个世界上,除了能量守恒,幸福和痛苦也是守恒的。每一代人中,有人幸福多,就有人幸福少。
像苗苗这样的女孩,拥有勤奋、能干,负责任的父母,她的幸福就多。而陈佳人,就是幸福少的那波人。
“杨阿姨~您这是干嘛呢?”
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打断了杨阿姨的思考。说话的人正是苗苗的小学同学,田文。
田文坐在轮椅上,歪着脑袋说话,一双腿因为长期不运动,纤细扭曲。
“是田文啊,我家东西太乱了,喊佳人过来帮忙收拾收拾。”
田文点点头,转而看着正在往回收箱塞衣服的陈佳人。
旧衣回收箱的口小,陈佳人打开垃圾袋,把衣服一件件往里塞。
田文一眼就认出了那件粉色毛衣。
“我记得这件粉色毛衣。那时候我妈妈给我买了当生日礼物,苗苗见了,就吵着也要买一件呢~”
“是啊。这件衣服当时可不便宜。苗苗磨了很久,我才决定给她买。”
说到往事,田文和杨阿姨都笑了。可陈佳人却笑不出来。
偏偏是瘫痪的田文拥有一件同样的粉色毛衣,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田文是怎么瘫痪的,什么时候瘫痪的,和衣柜里扎针的娃娃有没有关系,和粉红色毛衣有没有关系……
不知不觉,陈佳人竟然直勾勾得盯着田文看了很久。
“你好,佳人!我叫田文。”
田文爽朗的声音打断了陈佳人的思路。陈佳人当场就被田文爽朗的笑声和灿烂的笑容打动了。
这种灿烂的笑容在健康的人脸上都不容易看到,可是瘫痪的田文却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
“你好,我叫陈佳人。”
短暂的相见后,陈佳人独自来到街边的一家饭馆吃午饭。
想要解开这些谜题,有一个人能帮上忙。
陈佳人掏出手机,拨通了红姐的电话。
“红姐,我想跟你打听个人。”
“打听谁?”
“水岸小区的田文,坐轮椅的那个女人。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瘫痪,怎么瘫痪的吗?”
提到田文,红姐突然唏嘘不已。
“哎,我认识她,田文特别聪明,学习也好,人见人爱,她小时候总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跑着玩。本来她被选中去思密达国留学,当那个什么对换生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