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抢了别人的身体,她是陈秋娘,我是云苓。
但周行知更爱秋娘,哪怕我们成亲九年。
他依旧恨我抢了陈秋娘的身体,对我进行打击报复。
带着我到了斗兽场,让我跟困兽争斗。
日日流连青楼,纵容烟花女子挑衅正室。
直到我心灰意冷,逐渐死心的时候,他才发现,陈秋娘和我是同一个人。
但是我,不要他了。
01“跑啊跑,呦,云苓,你怎么不跑了。”
周行知赈灾回来,就把我抓到了斗兽场,只因为他看不顺眼我这张脸。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挑了挑眉:“云苓,你要不给我求个饶,也行啊。”
“要不然,磕个头,我就放你出来?”
斗兽场中空无一人,高座的朱袍郎君,端方雅正,清风霁月,眉目凌厉,多了分清冷。
斗兽场中的豹子朝我冲过来,脖子上被划了两道口子,露出了两道血痕。
这头豹子,是周行知的豹子,一般只听他的话,没他的授意,这头豹子怎么敢杀我呢?
周行知眼睛一眯,手指微微触动,一声长哨吹响,豹子停了下来,我打了个滚,呛了好几声,猛的咳嗽起来,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周行知摸着豹子的头,蹲下身来,戏谑的盯着我:“我真是看不惯你这张脸,长的跟她一样,真是晦气!”
我撇过脸去,猛的吐出血来。
“周家的少奶奶,还不跟我回去?”
他冷笑一声,把手中的白瓷瓶,扔给了我:“好好治治,这幅身体是我的,这幅身体出了事,你信不信,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看他走了,才勉强支着身体,吞下药丸。
这样的折磨,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02“少夫人,您回来了。”
侍女海棠心事重重,忙踌躇的走了过来。
“呦,这就是少奶奶,我还真是见过最美的女子。”
我堪堪一撇,原来是翠娥,烟雨楼中的风尘女。
也是周行知身边的花娘,风流美艳,杏眼桃腮,眉似远山,还真是跟我这张脸长的像极了。
性子嚣张跋扈,跟陈秋娘一样,一样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少夫人,咱们女人天生就是要伺候男人的,你这般不懂事,可是要浸猪笼的。”
翠娥趾高气昂的挑衅,我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周行知正在懒散品茗。
他挑帘,风光霁月的脸上都是戏谑。
对于翠娥的挑衅,无动于衷。
又或许,这件事情,就是他的授意。
翠娥用手指卷了卷鸦发,笑的风情:“如果少夫人还想在周家过得下去,以后离周行知远远的。”
她顿了顿,声音中,略微带了些威胁,呵了一声:“毕竟,你抢走了他最爱的女人。”
我黛眉微蹙,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捏着她的脖子,似乎下一刻,就能直接捏断,声音寡淡凌厉:“那我就不妨告诉你,我在周家一天,你就别想蹦到我头上。”
“周行知敢上青楼找女人,你看我敢不敢上青楼找男人?
只要我在一天,周家除我以外,还轮不到别人做主!”
“想动我?
你自己也得有本事才行啊?
你说是不是。”
我对周行知皮笑肉不笑,这样的女子,每年有百八十个的,我根本不在乎。
庭院中山水交错,周家有一座极好的月亮湖,夜里,能呈现出浮光跃金之像。
我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往水缸中扎。
翠娥在挣扎,喘息。
“救命!
救命!
我不想死啊!
爷,救我!
救我!”
“我错了,我错了!
求求你,我错了……”水缸中扑腾的水花还挺漂亮,脖子在狂晃,只能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水灂灂,黏腻腻的,真难受。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把她抓了出来,微微勾唇:“你说,他舍不舍得那张脸啊?”
翠娥整个人恐惧害怕的看着我,害怕的瘫坐在地上,湿漉漉的,浑身上下都在抖。
我转身笑了,周行知抬步而来,脸色阴沉的看着我:“你不觉得有些过分?”
我笑了:“过分?
我过什么分,我没让人杀了她?”
我故意的踩着他的脚,嗓音如同秋风寒冷:“你要不要试试,你玩的再过分一些,我就跑到青楼去,反正睡一个男人是睡,睡一群男人也是睡!
反正身体不是我的!”
周行知火了,火冒三丈的拽着我,把我推了下去:“你他妈的敢!
老子不让你去,你他妈的敢去!”
我突然静默了:“我和陈秋娘,根本就是死结。”
周行知呵了一声:“本来就是,你永远没秋娘好。”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我是云苓,但也是陈秋娘。
周行知不记得了,不记得云苓就是陈秋娘了。
03周行知径直下榻穿戴,慢慢说:“以后你就在周家待着,永远不要出去了。”
我看着四面花窗,三面都被订死,只有一个小窗。
我深吸一口气,周行知,你要是想起我了,我还有多少真心够你挥霍?
每天都有人送饭,但没人跟我说话,太安静了。
侍女海棠也被换掉了,换了一个哑奴过来,闭口不答,无聊至极。
直到四月十八,周行知才肯把我放出来。
花窗外,黛峰连绵不绝,十里外的月亮湖畔,桃花林蜿蜒不绝,煞是好看。
刚踏出门槛,周行知金钩玉带,朱袍金簪,却冷着一张脸,恼羞成怒:“跟我过来!
你最好跟我过来!”
手腕子被他抓得生疼,有了隐隐痕迹,却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男人,孤身背琴,儒雅至极。
我心里咯噔一声,举目四望,还真是姜玉。
少年青衣儒衫,俊美斯文,是我年少时的青梅竹马。
“秋娘,你是不是过得不好,跟我走行不行?”
姜玉出身出诗传礼的家族,君子如玉。
但对我极好。
周行知捏着手指,呵了一声:“我可不是让你们叙旧的。
姜玉,她是云苓,可不是什么陈秋娘,陈秋娘早就死了。”
姜玉扫了一眼他,收回视线,嗤了一声:“白痴。”
转身走了。
我突然想,自己如果要走,就请姜玉帮帮忙。
只是,他还是不信,我就是陈秋娘吗?
连姜玉都信,这个养了我十八年的周家公子,却偏偏不信。
04我原以为上次的翠娥走了,没想到去而复还,还成功进了周家。
翠娥成了他的通房,大户人家里,有个通房不是什么稀奇事。
不过她刚过门,自然是要给我请安的。
翠娥笑意吟吟,穿了一身青鸾绣袍,我记得,这是周行知亲手绣的。
很少有人知道,周家这位贵公子,居然精通刺绣。
是我嫁给他第二年,我撒娇问他:“别人家的嫁衣都是夫君给绣的,我也要嘛。”
我当时,就是起了打趣的心思。
我知道,别人家给娘子绣嫁衣的,寥寥无几。
我亲手教他怎么绣,尽管他手上扎了很多泡,针眼血流,他也总会说:“没关系啊,只要你高兴就好。”
没找到第三年的时候,我恢复记忆了,小时候的记忆,是云苓的记忆。
但是,他从此却不信我了,扔了给我的嫁衣,冷冰冰的说:“你不配。”
没想到,翠娥一个烟花柳巷的女子,也值得他如此耗费心神,为她绣身衣裳。
那他们,过去算什么呢。
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呢。
我端着她敬的桂花茶盏,微微一笑,将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在她身上。
翠娥疼的大喊大叫:“你个疯女人!
我要给大人说!
你个疯女人!”
疯女人?
在当家主母手下大不敬,这个翠娥真当我是吃素的不成?
我淡淡笑了,看着远处的郎君:“只要我在周家一天,就能掌你的生死,灭你的威风。”
周行知皱着眉,赶紧扶住了翠娥,对我怒斥一声:“你未免过了!
翠娥年纪小,你就不能让让她?”
他向来没这么袒护过我。
我有些厌烦疲倦,寡淡的看着他:“周行知,如果你舍得这张脸的话,你就打。”
“毕竟我,只是个主母,可不敢跟府中的掌柜叫板!”
果不其然,周行知迟疑了。
我突然说:“万一有一天,你发现我和陈秋娘是一个人,你会后悔吗?”
周行知浑身都僵硬起来了,呵了一声:“你胡说什么!”
周行知的脸上都是厌恶,一手揽住了翠娥,眼里却有慌张:“我告诉你,不要用你这么肮脏的想法来猜测秋娘。”
“翠娥,我们走!”
他抓着陈秋娘就走,又像是落荒而逃。
不过也是,他要是知道了,云苓就是陈秋娘,就他对我做的事,怕是迟早会疯掉。
我微微低眉敛目,他常穿的朱袍洒金的衣裳上,有一处不甚明显的吻痕。
就算真有陈秋娘,你说说你,也对她不住吧。
他,什么时候能记起来呢。
可能,我等不到了吧。
05年关将近,焰火炸开,灯花引爆。
往年的时候,都是周行知陪我一起过的,我披着鹤绫大氅,坐在月桂树下。
周行知缓缓走来,缓缓道:“翠娥想要你的小猫,你让给她玩玩。”
我的确是养了一只小猫,叫雪球。
但这只猫陪我很久了,从我当乞丐的时候,被迫乞讨的时候,它就跟我了。
我低低的说:“不行,你要雪球的话,我登时便可自戕而死,你可别后悔。”
周行知怔住了,只能淡淡的说:“我听说你最近瘦了,注意身体。”
“云苓,你让我再想想,在想想。”
他淡淡的走了,我看到阁楼上烟花炸开,周行知和翠娥,兴高采烈的坐在上面。
抓着我的雪球,他明明知道,我会疼,还是毫不犹豫的给了我一巴掌。
但我刚转身,就看到了姜玉,他说:“今夜的烟火真美,你也是。”
我看着姜玉,嗤了一声:“有什么好美的。”
遥想当年,周行知三元及第,文武登科。
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我抱着雪球,坐在窗边,周行知剑眉星目,少年成名。
希望他对雪球好点。
他翻身下马,抱着我手上的小雪球,笑了笑:“呦,我看看,长胖了没有。”
“秋娘,你能不能好好喂它。”
“没良心的。”
“咱们雪球啊,以后得找个好人家。”
满目琉璃烟火,突然就乏味起来。
我转身向府中走,刚坐下身来,侍女海棠就急匆匆走过来,脸色阴沉沉:“夫人,出事了,雪球它……”我愣住了,雪球怎么了?
我一面急问海棠,旋即就看到翠娥举着托盘过来,眉梢挑着喜意,说话却委屈:“对不起,姐姐,这个猫,谁知道它要抓我,被我解剖了,吃了。”
“不过,这样的小玩意,被我吃了,也算它的福分。”
翠娥骄傲的说,妙目微冷,得逞一笑。
“毕竟,大人可喜欢我。”
“无宠,就是低贱。”
我看着托盘里,血淋淋的猫,雪球的眼睛还睁的很大,我勉强抓住海棠的手腕子。
我反手将她踹倒在地,手还在颤抖,勉强坐下身来,呵了一声:“来人!
打!”
翠娥顶眉,冷喝一声:“你敢!
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冷脸站起来,不怒自威:“那就让他来,我看他敢不敢!”
“愣着干嘛,打!”
我慢慢阖眼,捏着手中的茶盏,就往她脑袋上砸!
滚烫茶水,瓷片断裂,直接把她脑袋砸出了血!
“主母教训底下一个通房,还是说你觉得,周行知会因为我杀了一个通房,而和我生了什么嫌隙?”
海棠咣咣几巴掌甩下去,拳打脚踢下去,翠娥也就勉强还能留住半条命。
“你敢!
我是周行知的人!”
“一只畜生,你也当个宝贝!
果然是活不起的玩意!”
翠娥挣扎着,红着眼瞪我。
“以下犯上,关起来,没我的授意,我看谁敢放他出来!”
翠娥被拉走了,我冷笑一声,果真看到眼前的男人,火冒三丈。
“你这会儿功夫倒是来了,但是我打都打了!
要不然,你弄死我好了。”
周行知有些犹豫,还是说:“你要是不喜她,我让人送她走,何必脏了你的手。”
他的眉目中,却划开了几分春意和情深。
但其中真假,我不想知道了。
我挑衅的看着周行知,眼睛红的要滴血,冷笑一声:“你不就是想知道陈秋娘去哪里了吗?
我告诉你!”
我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老娘告诉你,陈秋娘去哪里了!”
“我穿越过来,是从小就穿越的。
我嫁给你的第三年,我原来的身体要死了,所以我只能回去!
脑死亡导致我失去了这段记忆!”
“但是,我穿越回来已经失忆了,我的本名,就叫云苓!
你现在高兴了!
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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