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一直在一旁陪我等着,可天还没亮,哪怕灌了三碗参汤,两人还是断了气。
我一看时辰,才三更。
怎么会死的那么快!
我有些不敢置信,他们明明应该挨到天亮的。
当年父亲因为交不上天价的租税,向上级告发两人私涨赋税,被他们放蛇活活咬死。
我就被差役压在一旁看着,父亲的身上爬满了他亲手抓的蛇。
肉体的疼痛和毒素让他全身抽搐,不断痉挛。
他哀嚎了整整一晚,到天亮才断气,乌黑的血从他的眼睛鼻子和耳朵里流出。
我家本世代以捕蛇为业,但在那之后,我一看到蛇就噩梦连连。
如今这两个人却死了,三更就死了,少疼了几个时辰。
我不许,绝对不许。
起来,起来!
不许死!
我一边嘶吼,一边踹着尸体,几乎要发狂。
是我,是我太胆怯,才让他们少了万蛇噬心的痛苦。
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克服对蛇的恐惧,好让二人偿还自己欠的债。
南溪!
沈淮序从高台跑下,用双臂从背后圈住我,一手捂住我的眼睛,柔声道别这样,都过去了。
闭上眼睛,我的情绪慢慢平复,转身扑进他的怀抱,贪恋着他身上为数不多的温暖。
八年了,我们经常这样抱着,互相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