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夏纪南辰的女频言情小说《癌症晚期:自以为是的女人后悔了沈知夏纪南辰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顺顺发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嗯。”孟景淮沉重地应了一声,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检查资料,起身递给苏锦云,“这是他的检查资料,苏医生您请坐。”苏锦云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在对上我无奈的眼神后,没好气地奚落了一句。“你能有今天,也验证了一句话,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苏医生,我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让你帮忙的,不是让你雪上加霜!”孟景淮看到苏锦云一直奚落我,忍不住为我出头。我轻轻摇头,拉住了为我出头的兄弟。“好了,我没事的,我的病也不麻烦苏医生了。”我说完这话,伸手抢过自己的报告单,一边拉着好兄弟走出办公室,一边说:“我的病不需要她来看。”“慢着!”女人没好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让孟景淮和我都停下了脚步。下一秒,苏锦云走到我们二人面前,伸手抢过报告单。“我是...
《癌症晚期:自以为是的女人后悔了沈知夏纪南辰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嗯。”
孟景淮沉重地应了一声,伸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检查资料,起身递给苏锦云,“这是他的检查资料,苏医生您请坐。”
苏锦云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在对上我无奈的眼神后,没好气地奚落了一句。
“你能有今天,也验证了一句话,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苏医生,我今天找你过来,是想让你帮忙的,不是让你雪上加霜!”
孟景淮看到苏锦云一直奚落我,忍不住为我出头。
我轻轻摇头,拉住了为我出头的兄弟。
“好了,我没事的,我的病也不麻烦苏医生了。”
我说完这话,伸手抢过自己的报告单,一边拉着好兄弟走出办公室,一边说:“我的病不需要她来看。”
“慢着!”
女人没好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让孟景淮和我都停下了脚步。
下一秒,苏锦云走到我们二人面前,伸手抢过报告单。
“我是一名成熟的医生,虽然我讨厌渣男,但是既然我答应了帮孟景淮学长的朋友看病,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这是我身为一个人最基本的操守。”
苏锦云在点我,我听出来了,她在骂我不是人。
只是当初那件事情,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也还是会那么选择。
苏锦云满是嘲讽地看了我一眼后,对着我的好兄弟扬了扬手上的报告单,“这些报告资料我先拿走了,明天让病人一定要准时出现在医院,配合治疗。”
她说完这话后,转身扬长而去。
她前脚刚离开,后脚孟景淮就冲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反锁。
“南辰,你快跟我说说,你跟那个小辣椒是什么关系?”
“小辣椒?”
我挑眉,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孟景淮听到这话,猛点头,而后开口说出了苏锦云在学校的光辉事迹。
“你不知道苏锦云在我以前的医学院里,可是出了名的辣妹子,谁要是惹到她身上,她准会把人整治得叫苦连天。”
“而且她整治渣男的手段千奇百怪,甚至会让人有一辈子的阴影。”
孟景淮说到这里害怕地摇了摇头,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八卦了。
他走到我身边,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快说说,你跟她之间是不是谈过?”
“她是我的初恋。”
我苦笑着跟他说起了我跟苏锦云的过去。
“我跟锦云是青梅竹马,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我们互相喜欢,也就理所当然地走到了一起。”
“就在我以为,我的生活慢慢走向幸福的时候,我爸回来了,带着巨额负债和算计回来了。”
“当时锦云是可以有更好的未来,我不能拖累她,所以就选择了分手。”
我跟她的故事,说来简单,可事实的真相远比这个要恐怖得多。
锦云她永远不会知道当初要不是我分得果决,她将会面临着什么。
孟景淮伸手搭上我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那你们两个之间,跟大部分电视剧的情节差不多,都是在不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然后再见时,物是人非。”
“是啊,早已物是人非了。”
现在的我是一个常年被戴绿帽的绯闻男主角,而她是攻克癌症的专家,我们互不相干。
她拥有了属于她的灿烂人生,真好。
晚上我回到家之后,给沈知夏发了信息,约她后天民政局见。
信息发送成功后,我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心里也清楚她不会回复我的信息,可我躺在床上,就是忍不住竖起耳朵等着短信响起的声音。
迷迷糊糊之间,我睡着了。
第二天我醒来后,第一时间查看了手机。
果然,她没有回我。
我沉默着翻出了微信里的律师,给他发送了一条信息:张律师,麻烦你帮我拟定一份离婚协议书给我,房产和车子,都留给我的妻子。
毕竟我要死了,要这些东西也没用。
张律师很快就回了我的信息,像是很震惊一样,发了很多条。
——纪先生,你真的要跟你太太离婚吗?
——你这么爱你的妻子,怎么会突然想离婚?
——离婚是一件大事,希望你考虑清楚后,郑重地做出决定。
我回复了张律师一个肯定的答案后,张律师说他会用最快的时间拟定好离婚协议书发给我,还说我的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可我哪还有未来?
早上十点,我准时开车去我的工作室。
当我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准备停车的时候,忽然我看到了车库尽头那辆熟悉的红色豪车。
那是沈知夏的车,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我反应过来,那辆熟悉的红色豪车已经向我驶来。
车速越来越快,等我反应过来想要避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沈知夏开着她的车狠狠撞向我——
在我抬眸的瞬间,我看到了她脸上阴狠的笑容,宛若地狱里的幽灵一般。
而我半点不惧。
我甚至心疼她从原先灿烂若骄阳的人,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砰!”
两辆车撞在一起,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声。
我的身体惯性前倾,趴在方向盘上,腹部又开始隐隐作痛。
等我吃力地支起身子想要下车看看沈知夏怎么样了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车窗外有些狼狈不堪的女人。
沈知夏的额角不知道撞到了什么,沁出了鲜红的血,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我的心跟着提起,紧张地问:“你怎么样?除了额头,还有伤到其他地方吗?”
她阴着脸,伸手直接揪住了我的衣领,紧紧盯着我,“纪南辰,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我一愣,恍然间突然明白她刚刚为什么会开车撞向我了。
我苦笑地看着她,“沈知夏,这些年你有在意过我那么一点点吗?”
“没有。”沈知夏看着我阴鸷的眼眸里充满了嘲讽,“杀人凶手不配被我放在心上,毕竟当年要不是你,他也不会死!”
“我没有杀他!”
我皱着眉头反驳她的话,又一次不知疲倦地跟她解释着当天发生的事情。
“当年是他约我去那里的,是他觉得没办法继续骗你,又无力偿还那些债务,所以才会选择跳楼的!”
当我的手机突然弹出沈知夏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僵愣了一下。
她很少主动给我打电话,几乎每次都是为羞辱我而打的。
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我想说服自己别接电话,可又怕她打电话给我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电话刚接通,沈知夏嘲讽的声音便从手机里传出——
“纪南辰,感觉怎么样?”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她在关心我的身体情况。
可她说这话的语气,明显不是我认为的那个意思。
我伸手攥紧被子,咬牙颤声问:“我工作室的事情,是你安排人做的是吗?”
“是啊!”
沈知夏痛快地承认了她做的事情,再次开口的声调轻松又愉悦,“纪南辰,你现在别动怒,才这点小事你就受不了了,接下来可怎么办?”
我身子一僵,心口处像是被利刃捅进去又搅弄了几下一样,难受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攥着被子的手更加用力了。
“沈知夏,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跟你离婚。”
沈知夏的声音玩味又冰冷,“你找律师拟定的离婚协议书,我收到了。财产和车子离婚后都归我,纪南辰,我没想到你对我还挺大方的。”
“那你......为什么不想跟我离婚?”
我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沁出一层薄汗,心底深处还是浮现出那些不该有的希望。
下一秒,我的希望便被戳破。
沈知夏嗤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冷漠至极,“纪南辰别做梦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你这种阴险的杀人犯!”
“我不跟你离婚,当然是为了折磨你啊!”
“你这一生,我都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外面的阳光明明那么灿烂,为什么我却感觉很冷?
沈知夏的话还在继续,“纪南辰,如果你还想跟我离婚的话,那你们的工作室应该会在这周之内解散。”
我咬着牙没说话。
我知道她恨我,恨不得我去死,却又不会让我死掉,因为她需要我活着给裴瑾赎罪。
她怕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再也没有人记得裴瑾。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半晌后,手机里再次传来沈知夏冷笑的声音。
“看来你们辛苦做起来的工作室,在你心里的位置也没那么重要。”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沈知夏,我答应你,不会再闹离婚了。”
“很好,那你晚上就搬回去住。”
我听到这话,侧目睁眼看向还在往下滴的吊瓶。
我活不了多久了,搬回去就搬回去。
就在我以为她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男声突然传来,“夏夏,你晚上不去我那儿了吗?”
“去啊。”
沈知夏说话的语气,跟刚刚与我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他们在电话那边肆意地讨论着晚上要去做什么,一起去哪里吃饭,还有下一次一起去哪里旅游。
他们说说笑笑的声音像是一根根绵密的针一样,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会难过,愤怒,与她争吵,可最后什么也没改变过。
她还是一个又一个地换着暧昧对象,那些暧昧对象跟裴瑾长得越来越像,她对那些暧昧对象也越来越温柔,越来越体贴。
“沈知夏,如果我从未认识你该多好。”
如果那年我被关在小黑屋的时候,你没救过我,或许我现在过得就是普普通通的那种生活。
十年前相遇,三年前结婚,我爱了你将近一辈子。
我默默守护你,担心你被裴瑾骗,担心你的安全,害怕你吃不饱穿不暖,爱得小心翼翼,卑微至极,却根本够不着你。
“沈知夏,我好累啊......”
“纪南辰,你受苦受难的时间还很长,且慢慢受着吧。”
沈知夏说完这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缓缓闭上眼睛。
下一秒,我突然张嘴,咳嗽了一声,吐出了一些鲜红的血。
殷红的血印在白色的被子上,显得无比刺眼,我的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看到的东西越来越暗......
沈知夏,我真的好累啊。
在我昏迷过去的前夕,我依稀听到了查房护士的呼叫声,“医生医生,211号病房的病人吐血昏迷了!”
我的眼皮很重,沉重到让我睁不开眼睛,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我听到自己被推进了抢救室,还有医生说的话。
“病人持续吐血,立马准备相同血型的血液,马上安排输血。”
我好疼啊......
我的胃一阵一阵地抽痛着,血沿着我的唇角不断地流,眼泪也在掉。
很多我经历过的事情像是播放幻灯片一样,在我面前不断地闪过,大多数都是关于沈知夏的片段......
慢慢地那些片段都粉碎了,一直照进来的光也消失了。
从前温柔善良的沈知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从当年那个爬窗户救他的小孩,变成了一个小恶魔,冰冷无情。
我用尽全力爱她的这一生,像是一个笑话一样,可笑至极。
“不好,病人的呼吸在减慢,血氧饱和度也在降低,情况越来越危险了,赶紧出去让家属签病危通知书!”
“小尹,你快去找主任过来做抢救手术!”
“滴滴滴......”
一道刺耳的机器声响起,我好像慢慢地听不到他们说话了。
没过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大喊:“林医生,病人家属还没到,怎么办?”
再后来,孟景淮来了,他签了我的病危通知书。
赶来的主任医生第一时间指挥他们给我做心电抢救,我能听到的声音也开始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强撑着睁眼的时候,看到了孟景淮,眼里满是对他的愧疚。
他什么都不欠我的,却为了我做了这么多。
下一秒,我感受到他握住了我冰冷的手,“南辰,你别说话,也不要放弃生的机会,我费这么大的力气救你,可不是让你跟我不告而别的。”
“你要醒来请我吃饭,我们还要一起回学校去看当年的年级主任,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老子他*打的就是你!”
我一拳又一拳地打下去,每一拳都用尽了全力。
站在我旁边的老婆,在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拉住了我的手,“纪南辰,你又在疯什么!”
我充耳不闻,一下一下地打着被我压在身下的徐瑾,就像是打着当年猪狗不如的裴瑾。
等到沈知夏喊佣人把我拉开的时候,徐瑾早已被我打得鼻青脸肿。
他眼睛充血地瞪着我,脸上不再是以往那副正人君子的恶心模样,“纪南辰,你就是个疯子!”
“我是疯子,那也是你们逼疯的!”
我说完这话,就想冲上去,再揍徐瑾两拳,奈何被两个佣人死死拉着,根本无法上前一步。
沈知夏看到我这副样子,恼火地冲到徐瑾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纪南辰,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好好地疯成这样!”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跟徐瑾分开吗?”
“你错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跟他分开的!”
我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第一次冲沈知夏发了火,“沈知夏,老子他*要是没疯,也不会爱你这么多年!”
“这次我受够了!我们离婚!”
我愤怒地喊出这句话后,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清楚地看到了沈知夏眼里的震惊,可我不想管这么多了。
今天这样骗我回家,再侮辱我的戏码,我在这三年里,经历的无数次。
这一次,我不想再忍下去了。
沈知夏,我们离婚后,你就自由了。
许是因为我刚刚打徐瑾的时候,太过用力,剧烈运动加上情绪起伏过大,让我的腹部又开始抽痛起来。
我强忍着腹部传来的难受,跌跌撞撞地回到车上驱车离开。
车开到半路,我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强撑着将车停在路边,整个人瘫倒在驾驶座上,冷汗浸湿了我的衣服。
我想,如果就这样死了的话,也挺好的。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就在我准备开车回去的时候,放在旁边的手机突然传来震动声。
这一次,我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故意等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接电话。
让我失望的是,打电话的人不是我的老婆。
或许我该庆幸不是她,如果是她的话,我可能会再犹豫要不要结婚。
这通电话打来的人是我好兄弟孟景淮。
“怎么了?”
我的嗓音带着说不清的沙哑,还有无力感。
身为医生的好兄弟,一下子就听出了我的不一样,连忙开口问:“你又发病了?”
“嗯。”
我轻声地应了一声,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息。
我能感觉到病情恶化得很快,尤其是做剧烈运动,或者情绪过激的话,反应会更大。
下一秒,孟景淮急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没吃我给的药吗?”
“今天没带在身边,就没吃。”
我的话音刚落下,他不悦的声音紧跟着传来,“你现在是病人,药一定要按时吃,不然遭罪的还是你自己。”
“知道了。”
我随口应了一声,转而问起他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他说:“南辰,明天我们医院有几个专家过来进行学术交流,其中有一个攻克癌症的专家是我之前的学妹,你明天过来重新检查一次,让她帮你看看。”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身体,没必要再过多浪费时间和精力。
“纪南辰,只要你配合治疗,还是有康复的希望的!”
我听到这话,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沉默了半晌后,沙哑着嗓音问:“明天几点?”
“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
我最终还是答应去医院配合治疗,也许我是不想死的。
医院。
我准时准点地出现在孟景淮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看着忙忙碌碌的他。
“没想到你都这么忙了,还对我这么上心。”
孟景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停,“别跟我说这些恶心人的话,等会儿专家来了,你态度好一点,积极抗病,才能长命百岁。”
“好,我知道了。”
我难得地没反驳他的话,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专家来看诊。
只是我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她。
“孟景淮,我渴了!”
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一个大长腿美女走进了我好兄弟的办公室里。
就在我疑惑这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的时候,美女站定在我面前没好气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苏锦云?!”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穿着医生制服的女人,眼底满是错愕的疑惑。
她怎么会在这里?
该不会我今天要见的攻克癌症的专家,就是她吧?
没等我反应过来,苏锦云便上下打量了一眼,嫌弃地说:“纪南辰,你怎么长残了?”
原本坐在我对面的好兄弟听到这话,猛地回神,吃惊地站起来,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苏锦云。
“你们认识?”
不等我开口回答,苏锦云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认识,瞎了眼的狗男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
“嗯?”
孟景淮一脸吃瓜地看着我,不停地给我使眼色,明显在问我,我跟苏锦云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我们俩的情况有点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明白的。
苏锦云嘲讽地看着我,“纪南辰,当初你选择跟沈知夏结婚,如今过上这样的日子,真是报应!”
我眼睑低垂,没有说话。
我跟沈知夏结婚后,她出轨的新闻便没有停过,苏锦云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当初选择离开她,是为了她好。
坐在我对面的好兄弟见气氛有些凝固,连忙站起来打着哈哈。
“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这都是过去式了。”
苏锦云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问:“孟景淮,你让我帮忙看的病人在哪里?”
“就是他。”
孟景淮话罢,伸手指了指我。
苏锦云黛眉微蹙,迟疑了一下,像是有些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他得癌症了?”
沈知夏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一如过去的无数次一样,厉声反驳我,“不可能!当年明明是你发短信喊他去的!要不是你,他根本不会死!”
“不是我杀了他,但凡我有任何一点嫌疑,我当年就直接被刑警判刑了!”
“沈知夏,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愤怒地喊完这句话后,因为太过激动,腹部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了。
此刻的我根本顾不上吃药,因为沈知夏正双眸赤红地瞪着我,极怒反笑。
“裴瑾负债累累无力偿还?那我给他打的钱,他为什么不要?纪南辰,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
“当年要不是你,他根本不会死,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杀了他!”
不等我开口辩解,沈知夏已经伸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纪南辰你为什么要伤害他!我那么爱他,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当初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他,我......”
我腹部传来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了,甚至没有力气去拉开沈知夏掐着我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就这样让她掐死我也挺好的。
可是不行,我不能让她背上杀人的罪责。
她这样的人就该如骄阳一样肆意明媚地生活着,而不是余生活在监狱里。
我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沈知夏,你......是要掐死......我吗?”
沈知夏听到这话,双眸赤红得更加厉害,她再次用力掐紧了我一下后,猛地松手,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她恼怒地瞪着我,“纪南辰,你想让我杀了你,然后从此念着你,愧疚一生?”
“做梦去吧!”
“我这辈子绝对不会爱上你!”
沈知夏说完这话,伸手打开车门,将我从车上扯下去,“走,跟我回家!”
“回家?!”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明明是上一秒还恨不得跟我同归于尽,为什么下一秒就要带着我回家?
难道她不想跟我离婚,就是为了把我留在身边继续折磨我?
等我回神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她的副驾驶座。
她开车的速度很快,路边的风景不停地后退,呼啸的风在撕扯着我的理智。
良久后,车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等红绿灯。
在这个空挡,我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女人,严肃又认真地说:“沈知夏,我们离婚,这样你就能跟徐瑾组成一个小家,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我不是在威胁你放弃徐瑾,我是认真地想跟你离婚。”
沈知夏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原本稍微敛起的眉眼间再次充满了戾色。
“你让我去过我想过的生活?”
她勾唇,嘲讽地笑了一下,“纪南辰,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她想要过的是跟裴瑾在一起的生活。
她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裴瑾。
除了裴瑾以外,她最想要的便是我的命了。
如今我命不久矣,我对她的爱,也早已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消磨殆尽。
“沈知夏,你很快就能如愿以偿了。”
“你什么意思?”
她震惊地转头看向我,明显察觉到我的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车后传来其他车主的鸣笛催促声,沈知夏只能强压下心里的疑惑,继续开车。
她一边开车,一边质问我。
“纪南辰,你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裴瑾没有死?”
“不可能,当年明明是我亲自把他送去火化的,他......”
我放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侧目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唇边溢出一抹苦笑,“不是他没死,是我快死了。”
沈知夏听到我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
“纪南辰,你该不会觉得你编个谎话来骗我,我就会因为心疼你快要英年早逝了,然后回家跟你好好过日子吧?”
“我告诉你,像你这么恶心又阴暗的小人,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难过,我还会大肆放鞭炮,庆祝你早死!”
她的话一字一句落下,震耳欲聋,我喉咙哽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其实我压根也没指望她会因为我的死难过,可真的亲耳听到,又觉得心痛至极。
我垂眸,低声说:“这样也好。”
接下来的路程,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了家门口。
沈知夏走到副驾驶座旁边,冷眼盯着我,“下车。”
我是想离开这个家的,可我的脑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跟着她说的话,打开车门,下车。
等我下车后,我便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认真地说:“我已经让律师拟定离婚协议书了,房子车子都归你,我净身出户,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理手续。”
沈知夏定定地盯着我,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吐出一句话。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除非你死了,否则你就应该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
她的话像是一把利刃一样捅进我心里,再狠狠在我心里搅了几下。
下一秒,沈知夏转头看向早已等候在一旁的管家张叔,冷声吩咐着接下来的事情。
“张叔,把他给我关起来,这两天别管他,也不许让他出去。”
“你想囚禁我?”
没等我震惊太久,张叔已经指挥着另外两名佣人把我架进了我们的卧室。
沈知夏就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这不是囚禁,这是防止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砰!”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沈知夏用力地关上。
我趴在地上,听着钥匙锁门的声音,浑身一颤,立马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用力地扭动着门把手。
门早已被锁死,除了外面的人可以打开房门,我一个癌症晚期的人根本逃不出去。
我转头看向卧室内的窗户,却发现窗户早就被关上了。
我用力地拍着门,“沈知夏,快放我出去!囚禁人是犯法的!”
等这一阵痛感过去后,我身上穿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浸湿。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闷响,我紧张地拿出手机,却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卸下了所有力气,瘫坐在驾驶座。
不是她的电话。
我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苦笑着接通了孟景淮的电话。
“怎么了?”
孟景淮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也是我检查出我得绝症的医生。
下一秒,手机里传出孟景淮担忧的声音,“南辰,你准备什么时候住院接受治疗?”
我抬眸看了一眼远处的乌云,苦笑着回答他的问题。
“我现在的情况,就算住院治疗也好不到哪儿去。”
孟景淮不赞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你在胡说什么,你只不过是检查出一个小病而已,怎么会治不好!”
“只要你配合住院治疗,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跟从前一样了。”
我听出了好兄弟声音里的沉重,拿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
他是我的主治医生,很清楚我的病到底有多严重,现在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多活一段时间罢了。
“景淮,剩下的时间,我想轻松一点。”
我不想被关在小小的病房里,入目见到的只有四面的白墙。
我也想对我自己好一点。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很久后,哑着嗓音问:“她知道你的事情了吗?”
我眼睑低垂,抿唇没说话。
她知不知道我的事情,意义不大,反正她从来就不在乎我。
下一秒,孟景淮怒其不争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里传出——
“纪南辰!你到底还要为了那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卑微到什么地步?”
“这些年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可她呢!她除了给你戴绿帽,还为你做过什么?!”
我用力抓紧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孟景淮愤慨地说完这番话后,没听到我说话,顿了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当舔狗当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
“南辰,放下她,也放过你自己吧。”
离婚吗?
可我从未想过跟沈知夏离婚。
于我而言,她是我苦难生命里唯一的光,我执着多年,将她视作我的生命,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可现在,我快没命了。
我抬手擦掉脸上的泪,屏气沉声,“我会认真考虑的。”
孟景淮听到这话,也没继续劝我,只是让我第二天再去一趟医院,拿点药,缓解我身上的痛苦。
我答应了,因为接下来的时间,我想对自己好一点。
我驱车回到家后,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做了一桌的饭菜,全是她爱吃的菜。
她说她会看情况回家。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这天,我在家等了她很久很久,等到凌晨的钟声响起,她都没有回家。
我默默地收拾着没吃的饭菜,正准备睡觉的时候,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
她带着一脸疲倦回来了,看着我的目光不耐烦中夹杂着嘲讽。
“还没睡?”
“小夏,你怎么回来了?”
我有些无措地看着突然回家的她,刚要问她饿不饿的时候,她不耐烦的声音先一步响起,“这里是我家,我回来还要跟你提前报备?”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话刚说完,沈知夏突然朝我走过来,伸手勾住我的脖子。
我身子一僵,心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跟她结婚的这三年,我们行房事的时候,她一直很强硬,为的就是侮辱我。
可我无法拒绝她。
下一秒,殷红的唇瓣堵住我的嘴唇,她嘟嘟囔囔的声音让人有些听不清楚。
我转头避开她的唇瓣,“不要这样。”
沈知夏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嘲讽地盯着我。
“纪南辰,你敢说你不想要?”
我抿唇没有说话,下一刻,她已经再次欺身上来。
“我喜欢的人是裴瑾,你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用你的余生来赎罪!”
我身子僵硬,转身想离开,却不舍得就这样丢下她一个人离开。
结婚三年,沈知夏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她把我当成男模,把家当成旅馆,无聊就回来玩玩。
“纪南辰,你就是个内心阴暗恶心的小人,现在跟我装什么深情,真让我恶心!”
我皱着眉头没说话,只贪婪地汲取属于她的味道。
沈知夏,你可知当初先遇见你的人,是我啊!
明明你该喜欢的人,是我才对。
沈知夏在看到我眼里的不甘的时候,怔愣了一下,下一秒她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许久之后,原本整洁的床凌乱异常,沈知夏躺在床上,嫌恶地把我踹下床。
我的脑袋在被踹下床的时候,磕到了地板上,吃痛地皱了皱眉。
“纪南辰,你要的,我给你了,小瑾那边,不许再去找他了!”
她的声音冰冷不耐,就像我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我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就像是缩进龟壳里的乌龟一样,想保护脆弱的自己。
从前是裴瑾,现在是徐瑾,以后还会有很多跟裴瑾相似的人。
只是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我。
等今天过后,我就跟沈知夏离婚吧。
在最后的时间里,我想对自己好一点了。
......
次日清晨,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沈知夏早就离开了。
当我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洗漱的时候,我差点认不出来我自己。
从前俊朗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脸色也苍白了很多。
固执了这么多年,我也该放手了。
等我收拾好自己后,第一时间驱车前往我的设计工作室。
跟沈知夏结婚的这三年,我的时间除了花在她身上,就只用在了我的工作室上。
工作室这段时间的运转大不如前,我知道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沈知夏。
她为了报复我,特地安排人开了一家竞品工作室,为的就是跟我的工作室抢客户。
这个工作室倾注了我所有的心血,等我死后,这个工作室又该交给谁来管理?
我的合作伙伴,虽然工作能力很优秀,但是他的管理能力不行,工作室要是交给他的话,迟早会面临倒闭。
可除了他,还有谁能将这个工作室继续开下去?
“你联合孟景淮演了一场这么大的戏,不就是想骗我同情你,可怜你这些年的付出,然后签下离婚协议书还你自由吗?”
“纪南辰,我说过,我不会跟你离婚的!这辈子除非你死,否则你就得一直活在痛苦里给他赎罪!”
沈知夏愤怒地瞪着我,语气冷厉又阴沉。
我拧着眉,强压着愤怒再次严肃地解释了一遍。
“沈知夏,裴瑾的死跟我无关,是他自己跳楼的。”
“还有,我没有骗过你,我真的得癌症了。”
站在病床边的女人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嘲讽地对着我掷出一份病历检查单,对着我火力全开。
“你没骗我,那这份检查单是怎么回事?”
“你该不会要说是医院有人跟你同名同姓吧?”
我伸手拿起沈知夏丢过来的检查单,颤着手打开,很快就看到了检查单上的检查结果——
病人严重胃出血。
检查单上的其他内容,我还没来得及看,沈知夏讥讽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纪南辰,我真没想到你为了能跟我离婚,竟然能不择手段做到这一步!这些年你果然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阴险让人恶心!”
我坐在病床上,听着这些话,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一样,痛意遍布全身。
我咬紧牙关,沉默了半晌后,平静地看向沈知夏。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
沈知夏眸色一沉,刚要开口说话,我便先一步开口说道:“我们结婚三年,你在外面玩了三年,给我戴了三年的绿帽子,侮辱了我三年,还害得我胃出血进了医院。”
“沈知夏,跟你在一起太累了,我们离婚吧,不然我真怕自己真的被你气得活不了多久了。”
我说完这番话后,病房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半晌后,沈知夏嗤笑的声音响彻整个病房,“纪南辰,你这么怕死,当时为什么要把裴瑾推下楼伪造成自杀?”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应该很幸福地跟裴瑾一起生活,我们会有一个小家一双可爱的儿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每天都在满世界地寻找跟他相似的人!”
我苦笑地盯着她,忍着怒火,严肃地解释着当年事情的真相。
“我没有推裴瑾下楼,他是自杀的!我当天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是因为他发短信给我,让我过去的!”
“沈知夏,我是喜欢你,但是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把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还有,我不想再给你的小三献血了,我们离婚!”
沈知夏看着我的眼神从怒不可遏到冷漠,最后慢慢变成了轻蔑。
她说:“纪南辰,你如果不想让你们的工作室毁于一旦,你最好安分点,不然你的工作室,你的医生朋友,还有你的母亲他们,都会跟着你一起下地狱。”
我难以置信地瞪着眼前偏执的女人,梗着脖子反问:“沈知夏,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谁能证明裴瑾不是你推下楼的?”
沈知夏静静地盯着我,出口的话宛若地狱的幽冥一般,阴森又恶毒,“一个为了离婚能联合医生甚至医院一起演戏的人,能干净到哪里去?”
“纪南辰,错了就是错了,得认!”
我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心口处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在我感觉我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我张大嘴巴,大口地喘息着,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试图平复喉咙上涌的血腥味。
沈知夏看到这一幕,笑得更嘲讽了。
“纪南辰你没去进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不然你还能给你们纪家捧回去一个最佳影帝奖!”
我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原本插在我手背上的针头被扯断,针尖往外翻,血液大滴大滴地落下,印在白色的被子上显得异常亮眼。
我捂着嘴巴咳嗽,这一咳嗽,感觉牵动了整个胃部一般,扯得我浑身又开始泛疼。
当我感觉到手上传来黏腻的感觉时,我怔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住不让沈知夏看到。
而沈知夏也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她还站在不远处对我冷嘲热讽。
“纪南辰祸害遗千年,徐瑾的身体不好,还需要你供血,你可得多活几年,不然他怎么办?”
“哦对了,他晚上还约我吃饭来着,你现在就出院,跟我一起去吧。”
她嘲讽冰冷的话,像是一把利刃一样,狠狠地捅进我心里,让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噗!”
我死死克制的血腥味上涌,却还是没忍住,直接往外吐了一大口血。
浑身又开始疼了,这一次疼得比上次更严重了。
我看到沈知夏怔愣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吃惊地看着我的方向,喃喃地问道:“你......你怎么会突然吐血了?”
我张嘴想回答,想告诉她,我真的没有骗她,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张嘴不仅没有说出一句话,反而吐出了更多的血。
越来越多的血涌出来,白色的杯子很快就红了一大片。
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涣散,眼睛也慢慢地睁不开了。
沈知夏,我死了,你会有那么一点点难过吗?
“南辰,你中午要吃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刚开始孟景淮的声音是平静的,等他看到病房内的情景后,声调立马就变了。
他方寸大乱地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质问沈知夏。
“沈知夏,你不折磨死他不甘心是吗?!”
他说完这话,伸手不断地按着我床头的急救铃,“南辰,你别睡,也别怕,我会救你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沈知夏听到这话,跌跌撞撞地走到我病床边,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不敢抓。
“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孟景淮崩溃地冲着沈知夏大吼,那副模样是我少见的失态——
“你不知道他癌症晚期了吗?”
妻子的白月光死了,死在我们结婚的那一天。
她认为是我杀死了她的白月光,把我送进警局,最后因为证据不足,我被无罪释放。
婚后几年,她总是歇斯底里的朝我怒吼:“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可她不知道,我是真的要死了。
......
城市的夜晚是喧嚣的,可别墅里却静谧得可怕。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点了。
我的妻子消失了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给她打了无数次的电话,她都没接。
或许这一次,她是真的不要我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伸手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
红酒酸涩,一如我们结婚的这三年。
“叮铃!”
手机铃声响起,我立马开始翻找手机,滑下了接听键。
“小夏,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响起她疲倦的声音,“马上来市中心医院。”
“好,我马上到!”
害怕她受伤的我,连夜赶去了市中心医院。
二十分钟后,我忍着胃部传来的剧痛跌跌撞撞地向一个病房跑去。
三个月了,她整整消失了三个月。
如果不是因为特殊的原因,她不会这么久不回家的。
我站在病房门口大口喘气,紧张地整理着乱发,忐忑地推开了病房门。
“小夏,出什么事了?”
倚在病房内窗户边的女人,高贵冷艳,正是我朝思暮想的妻子。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抬手指向我,语调冷漠:“他来了,可以抽血了。”
果然,她不是因为受伤才想起来找我。
我抿着唇,心底满是酸涩,“小夏,我身体不舒服,恐怕......”
沈知夏嘲讽地盯着我,满目冰冷,“纪南辰,你有什么资格说不?这都是你欠我的!”
欠她的......她还是那么的恨我。
我苦笑地看着她,忍着心口的钝痛,不厌其烦地解释:“小夏,我说过很多次了,他的死跟我无关......”
“够了!”
她厉声打断我的话,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怨恨,“要么离婚,要么抽血。”
离婚......不,我不能跟她离婚,她是我的命。
我垂眸,认命地走到护士面前坐下。
五个月前,我就知道妻子找到了一个酷似她白月光的少年。
少年叫徐瑾,跟她的白月光裴瑾仅一字之差。
那少年受金钱蛊惑,成了她的心头好。
他患有凝血功能障碍症,而我的血型恰好跟他一样,于是沈知夏报复我的手段又多了一样——我成了徐瑾的移动血包。
在我出神的几秒里,护士已经拿着针头扎进我的皮肤里,我的血缓缓流出,殷红刺眼。
护士抽了200cc的血液后,许是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句。
等护士抽完400cc的血后,我明显感觉眼前有些发黑。
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听到了沈知夏淡漠的声音,“这些血够用吗?不够可以继续抽。”
三年了,她还是这么恨我。
那如果我死了,她会不会有一点难过?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就是白色的天花板。
窗外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病房内除了我,再无他人。
我起身穿好鞋,准备回家,路过一间病房透过虚掩的门缝,我看到了背对着病房门坐着的妻子。
她正在喂她的心上人吃东西,声音是对我从未有过的温柔,“烫不烫?”
“不烫。”徐瑾微微摇头,声音清朗,“夏夏,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
沈知夏的声音带着些许疲倦,手上喂食的动作并未停下。
少年眼睫轻颤,像是一头温顺的羔羊,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有七八分像裴瑾。
她喜欢的人,真的从未变过。
从前那人还在的时候,沈知夏也对我笑过,可后来......她对我剩下的只有恨。
许是我注视的目光太过灼热,坐在病床上的徐瑾转头看向我,脸上带着几分愧疚。
“南......南辰哥,对不起,都是我身体不好,害得你......”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沈知夏回头看向我,神色冰冷,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你还不回去,待在医院干什么?”
我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沈知夏不耐烦的模样,心如刀绞。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男人,愿意看着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呢?
我想走进去说点什么,沈知夏却站起身不着痕迹挡住我,生怕我会伤害徐瑾。
“纪南辰,身体不舒服就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看着她护犊子的模样,放在身侧的手微曲,轻声问了一句:“你晚上会回来吗?”
她蹙眉,沉默半晌后冷声回答:“看情况。”
看着她眼神里的防备,我突然觉得累了。
我想不明白这些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她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结婚的这三年,她在外花边新闻不断,我都没说过什么,可真要说不在乎的话,可能吗?
沈知夏,我爱你,爱得一无所有了。
我忍着胃部传来的痛意,转身离开。
而在我转身的一瞬间,病房里传来徐瑾的声音:“夏夏,他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他身强体壮,输一点血给你没事的。”
瞧,爱与不爱的区别真大啊!
胃在一阵阵抽痛,我用力按住自己的肚子,试图减缓几分痛苦,却根本没什么效果。
医院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我淋着雨朝车边走去,坐进驾驶座后,我眼神呆愣地看着天上的乌云。
我跟她领证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天气。
她说:“纪南辰,领个证而已,你别痴心妄想得到我的爱,因为你不配!”
当时的我年少轻狂,固执的觉得总有一天她会相信我,爱上我,可现实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我用力捂住肚子,缩成一团。
沈知夏,我累了......
当我的车停在工作室门前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再合适不过的人——我老婆,沈知夏。
她虽然不擅长这方面的技能,但是这几年她为了报复我,特意去结交了很多这方面的专家,也因此学到了不少东西。
如果是她的话,我的工作室一定能继续开下去。
我走进工作室的时候,大家都在忙碌,忙着竞标最新的项目。
我的合作伙伴站在不远处正跟一个小组的负责人讨论事情,而我一如往常地走进了办公室里。
办公室被收拾得很干净,对比外面的忙碌,这里像是世外桃源。
“嗡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出闷响声,我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在看到了“母亲”两个字的时候,我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母亲”这两个字本该是最伟大的词语,可在我这里,却成了一个噩梦。
电话刚接通,我妈尖锐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办公室——
“纪南辰,我没钱了,快给我打钱!”
我皱了皱眉,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了一句,“你打电话给我,只会跟我要钱吗?”
下一秒,我妈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传来,带上了几分愤慨。
“养儿防老,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小时候就是我养大的,现在你给我点赡养费怎么了?”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
我走到办公室的沙发边坐下,掀眸看向落地窗外的天空。
我妈还记得我是她的儿子,可为什么每次打电话给我,除了跟我要钱,别的什么都没有多问过?
如果我的妈妈也跟别人的妈妈一样的话,我是不是会比现在幸福很多?
电话那边,我妈听到我的话,更加不耐烦了。
“废话少说,赶紧给我打钱!”
我回神后,皱着眉头问:“前两天不是才给你打了三万块钱,怎么又问我要钱?”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三万块钱够干嘛?你要是不给我打钱,我就跟之前一样,再去你的工作室闹,让你的那些客户都知道你是一个不孝子!”
我妈在说这些威胁我的话的时候,一定认为我会跟之前一样,毫无底线地妥协。
可这次,我不想妥协了。
我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沉声问:“你先告诉我,你要钱到底要干什么?”
“南辰,妈这次要钱不是为了吃喝玩乐,我是要去投资!”
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我听得出来她很兴奋。
只是她根本不懂投资的事情,怎么会突然想投资项目?
我疑惑地问:“妈,你什么时候不打麻将,开始接触投资的事情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妈有你这么好的儿子,肯定也想着多赚点钱,为咱们这个家做出贡献。”
当我妈苦口婆心地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更怀疑她投资的项目不是个好项目了。
以她的性子,只会想着花钱,想着赚钱的话,一定是被人忽悠了。
“妈,你要投资的项目是什么项目?把项目资料发给我看看。”
电话那边的我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所有的耐心都消失了。
她不耐烦地叫骂着:“纪南辰,妈养你这么些年容易吗?你现在有钱你就不听妈的话了是吗?”
“妈养你这么大,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现在只跟你要五万块钱而已,你就磨磨唧唧地不想给,那你以后是不是打算不管我的死活了?”
我沉默着没说话,我妈骂完之后,又开始苦口婆心地给我讲道理。
“你是妈唯一的儿子,妈还能害你吗?”
“南辰,妈也知道这些年,是我做错了,所以我现在才想着弥补点什么,你放心这笔钱,妈肯定不乱花的。”
可这样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招数,我经历了无数次。
我闭上眼睛,沉声说:“妈,你不发给我看看项目资料的话,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这边也挺忙的,先挂了。”
“等一下,你别挂,我现在就发给你看。”
我妈着急地说完这句话后,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很快,我的手机就收到了一份文件。
我用电脑打开了那份文件,是一份连锁餐厅的详细策划书,食品经营许可证,卫生安全许可证等等,一应俱全,看起来真的像模像样的。
没过几分钟,我妈等着不耐烦的声音再次传来,“怎么样?这份投资项目,是一个赚钱的好项目吧?”
“妈以前虽然不懂事,但是这两年吃得多了,见识也多起来了,自然分得清楚什么是好东西。你看过之后,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快给我打钱吧,好项目可不等人。”
“好。”
我淡漠地应了一声,换来了我妈难得的好声好气。
电话挂断后,门外响起了助理的敲门声。
“进来。”
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后,助理推门端着一杯咖啡,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纪总,这是你的咖啡,另外孟医生来了。”
孟景淮怎么来了?
我愣神了一下,连忙让助理把人带过来。
昨天孟景淮让我去医院拿药,我还没去,他应该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很快,我助理就把孟景淮带来了办公室,在给他上了一杯茶水后,助理转身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
孟景淮听到这话的时候,掀眸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搭话,而是走到我旁边坐下。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喝咖啡。”
“没喝。”
其实我本来也不喜欢喝咖啡,只是有时候为了工作,不得不喝来提提神。
如果不是为了生活,我不愿意喝那么苦的东西,毕竟人生已经够苦了。
我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兄弟,“什么事劳烦我们孟医生亲自跑一趟?”
“给你送药。”
孟景淮从包里掏出了一小袋药,放在了茶几上,“每种药吃几颗,我都标注好了,你就照着上面吃就行了。”
我身子微僵,沉默了片刻后,苦笑着说:“其实你不用特地送过来,午后我会去医院找你的。”
“这个病疼起来要命,吃药可以适当缓解你的疼痛。”
孟景淮说完这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的好兄弟心疼我,怕我死得早。
可我明明还有一段时间才死。
我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淡声说:“生死乃人之常事,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等沈知夏回来的时候,我嗫着唇瓣,颤颤巍巍地说:“沈知夏,你其实心里也有我的。”
“这个笑话真好笑。”
沈知夏站在床边,面色冷厉地盯着我,阴沉的眼眸像无数尖刺插进我的心里。
“你知道为什么我怕你死掉吗?”
“因为人只有在活着的时候,才能生不如死。”
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现在我被救护车送进医院,她也会知道我得了癌症。
到那个时候,她还能这么淡定吗?
沈知夏人死债销,而我要还的债,不是我欠裴瑾的债,是我欠你的。
恍惚间,我像是回到了当年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时候。
那年的我,才八岁,因为想去念书,再次被父亲关在了小黑屋里。
他怕我逃走,绑住了我的双手,浑身酒气地站在小黑屋门口,粗鲁地说:“臭小子,这次我看你怎么逃跑!”
“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饿两天,你就知道念书一点用都没用,还不如出去挣几个钱,贴补一下家里。”
“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来白吃白喝的!”
我父亲说完这话,转身关上了小黑屋的门。
小黑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听到了老鼠叽叽喳喳的叫声,比起第一次被关进来的害怕,这次我显然勇敢很多了。
我转头看向小黑屋里唯一的一扇窗户,想起了之前从小窗户那边传来的动静。
“喂,你在吗?”
小窗户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跟着一道娇小的声音传来,“你怎么又被关起来了?”
“你上次不是说你能救我吗,我不被关起来,怎么给你救我的机会?”
我定定地看着小窗户的方向,眼里满是期待。
其实那时的我心里清楚,一个小孩怎么可能能把我救出去。
可没想到,那小孩真的找到了开窗户的办法,小小的身躯就那样钻进窗户里面,解开了绑着我双手的绳子。
她说:“你别怕,我说会救你,就一定能救你出去。”
我们爬着小窗户出去后,我才看清楚她的模样。
小小的她,扎着两个小辫子,如果不是脸上沾染了几道灰尘,她真的很像一个干净的洋娃娃。
她像个小天使一样,把我带离了阴暗的小黑屋,带着我吃了这个世界上最甜的点心。
再后来,我回家的时候,依旧免不了一顿毒打,而她从此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等再次碰见她的时候,是一年后。
当时村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鼎鼎有名的企业家沈氏夫妇携幼女资助贫困生。
我们再见的时候,她没有认出我。
她说:“小孩,你别怕,虽然你家没有钱,但是我家有啊!你的学费包在我身上。”
也就是那天起,我父亲愿意让我去念书。
因为我去念书,他就可以私吞我将近一半的贫困资助金。
在我被送去医院的路上,迷迷糊糊听到了沈知夏跟张叔说:“张叔,徐瑾那边有点事找我,医院你陪他去就好了。”
等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入目见到的还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张叔就站在我的病床边给沈知夏打电话,“小姐,纪先生醒过来了,你要来医院看看他吗?”
“人都没事,我去看有什么用?”
沈知夏漫不经心地说完这话,刚要挂断电话,张叔突然开口喊住她。
“小姐!”
“怎么了?”
沈知夏疑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张叔抬眸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小姐,纪先生他......”
“好了,张叔我这边挺忙的,纪南辰的身体怎么样我不关心,你看着照顾就行了。”
沈知夏不耐烦地说完这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果然不在乎我的死活。
很奇怪,我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可再一次意识到的时候,我还是很难过。
张叔看到我这副样子,踟蹰了一下,尴尬地劝慰我。
“纪先生,你别多想,小姐一定是公司里的事情太忙了,所以才......”
我定定地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我的病情,你已经知道了,是吗?”
我突然昏迷被送到医院,按照医生的诊断,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肯定会第一时间让家属做基础检查。
我的病情,忙不过那些检查的。
张叔脸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有些局促地看着我。
“我......我不知道你生病了,我要是知道的话,我会给你送东西吃的,我......”
“张叔,你不用觉得愧疚,这些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爱上她本就是一个错误。
我自己犯下的错误,理应让我自己买单。
“张叔,我的事情,请你别告诉她。”
我的话让张叔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满眼诧异地看向我。
“可是您......您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小姐早晚都会知道的。”
“她不在乎我的死活,知道与不知道在她看来没什么差别的。”
我转头看了一眼正在挂的吊瓶,开口让张叔先回去,“张叔,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张叔说他想留下来照顾我,被我拒绝了。
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
可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后脚我的好兄弟就过来了。
他一走进病房,就对着我破口大骂。
“纪南辰,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你被送过来的时候,生命体征弱到几乎没有!”
“你要是不想活早说啊,枉我还一直拦着不让锦云离开,想让她把你治好。”
孟景淮以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自从知道了我的病情后,最近这段时间变得越来越暴躁了。
我扯出一抹笑容,向他讨饶。
“我知道错了,从明天开始我就好好配合你接受治疗,好不好?”
“真的?”
孟景淮一脸怀疑地盯着我,对于我的屡次不配合明显充满了不信任。
我吃力地点了点头,“说到做到。”
我们又聊了两句其他的事情后,他喂我喝了小半碗粥。
我吃饱后,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睡了一个不是很安生的觉。
等我醒来,我看到我的手机收到了很多信息和电话,都是我工作室的合作伙伴打来的。
我快速查看手机里的信息,很快便知道了工作室现在的情况。
大量客户临时毁约,宁愿赔偿违约金,也不想再跟我们继续合作。
可我们工作室跟这些客户的关系,一向挺融洽的,怎么会突然大批量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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