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了。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服务生,竟然敢来抢赵淮之的婚。
“阿梨,求你了,别嫁给他好不好。你不知道我现在看见你挽着别的男人的手心里有多痛。”
顾亦辰刚说一句话,就被两侧的安保人员架住。
他奋力反抗着,额头上青筋毕露。
台上,沈清梨冷冷地看着顾亦辰作妖,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赵淮之看他跟失了智一样,当着这么多人喊沈清梨的名字,当即就沉了脸,想冲下去揍他。
沈清梨拦住他,他这才恢复些理智,让保安赶紧将人拉出去。
见沈清梨不为所动,顾亦辰绝望地嘶吼一声,猛地挣开束缚,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挥向了自己的右手。
“啊!”
有人吓地尖叫。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顾亦辰的衣袖,也染红了他的眼眸。
“阿梨,你看看我,求你看看我……”
顾亦辰哭得撕心裂肺。
“你从前不是最心疼我的手嘛?可你看它现在受伤了,流血了,难道这样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顾亦辰神色疯癫,话也说得颠三倒四。
见此情景,赵淮之给安保队长使了个眼色。他点点头,从后面绕过来,趁顾亦辰不注意,劈手夺过那把刀。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用赵淮之吩咐,保安们就再次将顾亦辰拖向门外。
“等一等。”
所有人都看向沈清梨。
赵淮之本想让沈清梨回后台避一避,可她摇了摇头。
这件事因她而起,是她跟顾亦辰两个人的恩怨,所以,也必须由她结束。
听到她的声音,顾亦辰眼中迸发出巨大的狂喜,他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沈清梨,不禁流出激动的泪。
“阿梨……”
他小声地唤她。
她的阿梨终归还是心软了,终归还是原谅他了。
沈清梨缓缓地走到顾亦辰面前,可却并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露出心疼的表情。
她的目光落在他左手的手腕处,那里戴着的,是那串她为他一步一叩首,他却随便让人踩在脚下的佛珠。
顾亦辰也看见了,他急忙抬手。
“阿梨,珠子我已经拿回来了,又让人重新打磨了下,不脏了,我也不脏了……”
没等他说完,沈清梨伸出手,使劲地将佛珠扯断。
“顾亦辰,你不配。”
佛珠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此刻,顾亦辰的心,也如同这串珠子一样,彻底破碎。
他像一只野兽一样悲鸣,挣扎着要去捡回那些珠子,这时,顾亦风终于来了。
他让人将顾亦辰打晕带上了车,自己则是万分抱歉地拿出一套价值十亿的珠宝,当做新婚贺礼,给赵淮之赔罪。
在赵家的威势下,所有人都默契地忘了刚刚那一幕,婚礼照常举行。
几个月后,一条封笔声明火上了热搜。
曾被誉为天才画家的顾亦辰,发布声明,称他从此封笔,日后永不作画。
有人说他封笔是因为他伤了手,成了残疾。
也有人说,他封笔是因为他失去了独一无二不能代替的灵感缪斯,再也做不出一幅满意的画。
一时间众说纷纭。
不过,这个快节奏的时代,这事没被讨论几天,就被顶流小花未婚生子的新闻压下,无人在意了。
宛平南路600号,周稚雅看见被关在她隔壁的顾亦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婚礼后,她又成了无用的弃子,被沈父丢到这里自生自灭。
“报应,都是报应!”
可顾亦辰听不到,他每天都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喃喃地喊着一个名字。
“阿梨……”
可是,他不知道阿梨是谁,他只知道想起这个名字时,他的心里会一次次传来钝痛。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内蒙,草原上一望无际。
在连续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后,从不休年假的赵淮之一次性修了两个月,带沈清梨来补过蜜月。
沈清梨正在学骑马,可没走两步,她就被颠簸地直想吐。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了。”
沈清梨觉得自己只是单纯的晕马,毕竟,有人晕车,有人晕船,她要是晕马也没什么稀奇。
她还没学会,不想下来。
可赵淮之却不容拒绝地直接把她从马背上抱下,直接抱进蒙古包里。
“干什么?我哪有这么娇气!”
沈清梨板了脸,她发现男人就是不能对他太好,否则他们总会得寸进尺。
赵淮之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脾气变得跟个小炮仗似的沈清梨,宠溺地给她说了顺毛。
“你不娇气,是肚子里这个小坏蛋娇气!”
“什么小坏蛋……”
沈清梨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这个月她的例假已经推迟半个月了。
她傻傻地看着赵淮之,片刻突然就哭了。
“都怪你……”
即使赵淮之心里做好准备,孕妇的脾气都多变,可沈清梨这一哭,着实是吓到他了。
他心疼地给她拭去脸上的泪,温声哄着她。
“怪我怪我!等这小家伙出来,到时候让你们娘儿俩一起欺负我。”
沈清梨听到这,破涕为笑,在赵淮之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看着落日,沉沉睡去。
万物都有裂痕,那是阳光照进来的地方。
许多年后,沈清梨想,赵淮之就像那束照进来的阳光。
虽没有足够明亮,却陪她度过所有黑夜,温暖了她整个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