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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发家:农门婆娘心狠手辣》精彩片段
“你这手怎么回事儿?”梁春林看着她血糊糊的手心,纳闷的皱着眉头。
曹氏忙要开口,梁安也抱拳行礼,可二人谁都没有王氏的嘴快——
“没事儿老梁大哥,妙姐儿不故意咬的,没事儿,没事儿。”
完了。
曹氏心里一沉,梁安走上前,开口说:“梁族长,那个……”
“那个什么?自己亲奶奶也咬吗?你们夫妻俩一向懂规矩,这次怎么回事儿?”梁春林清冷的开口质问,所有人没有一个敢插话。
齐妙见了,从吕氏身后走出来,站在原地,看着梁春林侧身行礼一下,道:“梁族长,事情……”
“我让你说话了吗?大人说话的时候,有你什么事儿?我问你的是你爹梁安,你叫梁安吗?”梁春林再次质问,根本不给任何人面子。
梁敏霞见了,得意的看着齐妙,满脸轻蔑的表情。梁金山忙走上前,看着梁春林欲开口,可后者一双凌厉的眼神看过去,也把他的话哽在了喉咙。
齐妙见状,继续开口说:“我是不叫梁安,但是我梁安的女儿。”
“你姓什么?”梁春林反口一问,顿时让齐妙一口老血哽咽在喉。
我靠!
果然姜是老的辣。这老家伙居然在这儿等着她?
想到这儿,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倔强的看着他,说:“我明白族长爷爷的意思,也懂你要说的话。可是族长爷爷,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我是从小受娘亲影响长大的。”
“我懂什么叫‘女子贞洁大于命’,所以当她把我卖去窑子的时候,我选择了上吊自杀。”说着,仰起脖子,将那条伤痕露出来给大家看。
王氏心道“不好”,可却不敢插话,只能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一脸死灰。
“上天怜我,命不该绝,得以田台县县太爷李朝阳所救。我分家、我改名,难道有错吗?如果我不分、不改,她能卖我一次就能卖我第二次。我能幸运一次,你能保证我幸运第二次吗?”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句句打在人的心头上。
“我咬她的手心,为何族长爷爷不问问我为何咬她?梁敏霞猜逢我爹,说这房子是我爹给我买的,她怕我开口跟我爹通气儿,所以用手捂住我的口鼻。我死过,所以那个感觉我怕了、慌了,这才咬看她。”
齐妙说完,仍旧跪在地上,眼神盯盯的瞅着梁春林,看他如何解决。这老家伙不简单,看着像是帮他们说话,可处处都围着她改名换姓来说。
想也不难懂。她现在姓“齐”,那王氏是梁氏一族的人,梁春林帮她也就无可厚非。
曹氏哭了,走到齐妙的身边,蹲下身子抱着她放声痛哭。这一次的哭,跟昨天那次还不一样。
昨天是隐忍、后悔,今天则是抗议,是控诉,是不满。
围观的村民们见状,纷纷指手画脚,说着王氏母女的不是。梁春林也被架在那里,进退不得。不管怎么说,分家、改名就是不对。
可丫头说的又没错,他真是骑虎难下了。
就在这儿不可控制的时候,梁宿友跟二儿子梁庐到了。梁宿友忙从梁春林抱拳,不停地道歉,说:
“对不住啊老哥哥,是弟弟的不对,没管教好妻女,对不住,对不住。”
梁宿友今日说话、举止很得体,跟那日的他完全不同。齐妙瞅着微微蹙眉,但也没说话。
梁宿友来到齐妙跟前,伸出手说:“丫头,是你奶跟你老姑不懂事儿,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来,地上凉,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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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妙一脸懵逼的被拽起来之后,梁宿友扭头看着梁敏霞,厉声呵斥的说:
“还不滚家去。一天天的啥活儿不干,竟带着你娘出来闯祸。”
“爹,我……”梁敏霞自恃老闺女,有恃无恐。可今日……
“你什么你,还不滚家去。等我回家再收拾你。”梁宿友瞪着眼睛,满脸怒火的说着。
随后,还冲王氏比划了下手,吓得老太太一个激灵,赶紧拉着老闺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梁宿友见妻女走了,顿时松了口气。解决了妻女,这边才是关键。深吸一口气,满脸懊悔的冲着梁春林抱拳,说:
“老哥哥对不住,都是弟弟我管教不严,才出了这样的事情。香姐儿……哦不,是妙姐儿,妙姐儿这事终究是我们的不对,日后一定补偿。还望老哥哥高抬贵手,这次……就算了。”
梁春林闻言,重重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
“宿友啊,咱们也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你家什么样子,咱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今日能说出这番话,是你二儿子教的吧。”
“我不管是谁教你的,今日你能做到这样,我也算还能看过眼。不然……我定把你婆娘拉去祠堂,一桩桩,一件件好好说道说道。”
“是,是,是。老哥哥说的是,说的是。”梁宿友是真怕了,用袖子忙擦额头上的冷汗。
齐妙挨着曹氏,扭头看那站在不远处的梁庐。真的是他出的主意,让两老头这么说的?
“行了,既然你也做出了样子,我就看你接下来怎么做吧。”梁春林说完,倒背着手站在那,一言不发。
梁宿友闻言,忙看着三儿子一家,道:“安子,三儿媳,你们以后只管过来,家里的家务轮到你们家就让你老妹妹做。那丫头得好好教育了,不能再任由她胡乱来。”
“妙姐儿啊,以后你老姑再来找你麻烦,你就跟爷说,爷替你做主。分家、改名已经这样了,咱们不提。往后……你还是我孙女,我还是你爷爷。”
你爷爷?
齐妙心里不悦,总觉得那话是在骂人。但这个时候她若是不依不饶,那就是她不懂事儿了。轻叹口气,点点头,说:
“既然爷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要听的。以后……若是老姑再欺负我,到时候我就找爷断官司了。”
“行。”梁宿友点头,随后有找补的说,“你老姑比你大一辈呢,不会跟你一样的。放心。”
什么叫不会跟她一样的?
齐妙不悦,刚要开口反驳,梁春林却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让大家伙儿散了。随后看着梁宿友:
“老弟今儿处理的不错,也算是合情合理。以后不管他们姑侄怎么样,孩子还是老梁家的人,虽然改了姓但也不能不管。”
“对,老哥哥说的是,以后肯定不会不管。这个……哥哥放心。”梁宿友态度超级的好,各种点头哈腰。
说到底,这梁氏族长不过也就是雷声大、不下雨的主儿。看着刚正不阿,可处理事情,也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
不痛不痒的呵斥几句,看着很像回事儿,其实啥都没解决。
齐妙翻了个白眼,没有吱声。梁金山走过来,看着梁宿友,说:
“二叔,今儿既然你当着大家伙儿说这话了,日后我可就按照你老说的来办事儿了。当初孙师爷走的时候,把孩子托付给我,我不能言而无信。万一县太爷真来了,我没法交代,你说对不?”
“那是,那是。”梁宿友忙不迭的点头,一脸受教的态度。
梁金山不吃这套,继续开口又说:“我今儿把族长喊来,也是让他做个见证。日后二婶子跟霞妹子再来找事儿,到时候可就别怪侄子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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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师爷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齐妙的思绪。小妮子忙不迭的点头,赶紧跟上。拉开屋门,顿时一阵热气冒出,孙师爷跟齐妙都不适应,本能的往后退。
铁蛋见他们俩这般,“嘎嘎……”直笑。指着齐妙,嘲弄的说:“桂香姑可真逗,谁家开门不都这样嘛。”
齐妙被说得不好意思,故意瞪了他一眼没吱声。孙师爷瞅着小家伙,伸手轻弹他的额头。梁金山听到声响,急忙从屋里出来,看着他们俩愣了一下,随后指着齐妙,说:
“哟,这不是香姐儿吗?你不是去大户人家做丫头了嘛,怎么回来了?”
齐妙听到这话,冷笑一下没吱声。大户人家做丫头?亏王氏说得出口啊。
孙师爷见状,从怀里掏出一个牌子,在梁金山面前晃了晃,说:“鄙人是县衙李大人身边的师爷,鄙人姓孙。今日带奇姑娘过来,是有事儿与你说的。”
跟刚才逗铁蛋的样子完全不同。这一刻的师爷。冷峻、严肃、让人见了想退避三舍。
这才是县衙的孙师爷。
梁金山一听是县衙师爷,顿时惶恐的要跪下行礼。孙师爷忙伸手拦住他的动作,平静的道:“我是师爷,不是老爷,所以里正不需要行这么大的礼。”
梁金山一脸懵,直起腰身之后赶忙点头哈腰的说:“不知道是师爷您来了。快屋里坐,屋里坐。孩儿他娘,赶紧沏糖水,快。”
农家贫乏,没有茶叶这么金贵的东西。招待客人,冲碗糖水就算鼎好的东西。齐妙跟着孙师爷进到屋内,屋里炕上坐了不老少人,都是梁金山的家人。
几个儿子见来了客人,纷纷下地穿鞋躲出去。唯独梁金山的老子娘岁数大了,坐在炕上没有动。不过却也拘谨,有些坐立不安。
孙师爷很懂礼数,冲炕上的老太太抱拳一下,算是打招呼。梁金山上炕,又是放桌子、又是拿瓜子。媳妇儿韩氏端了两碗糖水进屋,放在桌上,忙又出去。
古人规矩大,女子不得见客。尤其孙师爷又是县衙里来的贵客。
孙师爷没有动碗,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齐妙也没有吱声,低头老实的呆着。不过余光却撇着梁金山。身上的衣服还不错,至少没有补丁。原主的记忆里,原主的衣服可是补丁摞补丁呢。
此刻的七家屯里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估计他怎么都没想到,县衙的师爷会来到他们家。平日他见个镇长都算是大官,县衙师爷就更不用说。至于县太爷,那是想都不敢想。
看着孙师爷紧张的吞了下口水,哆哆嗦嗦的道:“那个孙……孙师爷,您……您怎么……怎么……”
“哦,我来是因为这位奇姑娘。”孙师爷没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第二次听到齐姑娘,梁金山不禁皱了眉。看着齐妙,不解的说:“师爷,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这是我们村儿梁安兄弟家的丫头。她叫梁桂香,不是什么齐姑娘啊。”
孙师爷听了叹口气,看了一眼齐妙,道:“我今日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你眼前的这位奇姑娘。她现在叫奇妙,改名换姓、玉碟更换……”
孙师爷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稍加修饰的说了一遍。怪不得孙师爷刚才说让她不要掺言,原来这位师爷的利嘴,是把伤人无形的利器。
不仅把她说的无比凄惨,还指责里正对村里人儿关心不足,使其发生这样悲惨的事。
总之,不仅把梁家老宅的人挖苦一番,还把梁金山讽刺一顿。
那气势,真的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县衙师爷。
“……咱们县太爷宅心仁厚,已经把她从梁家分了出来。如今她改名换姓叫奇妙,奇思妙想的意思。你们以后不要叫错了。”孙师爷说到这儿,端起桌上的碗喝水。然后又道,
“今儿我过来,一是跟你说清情况;二是你帮奇姑娘找个住处。分家不得田产、房屋,可也不能让这大姑娘家流落在外吧。县太爷说了,如果你安排不了就直说,李大人亲自过来安排。”
梁金山一听这话,忙不跌的点头,说:“能,能,能,一定能。村西头有间屋子,那是我家三弟的房子。三弟搬走去了外地,那房子就一直空着。给香姐儿……哦不是,给齐妙了,给齐妙。”
孙师爷听了,满意的点点头。这个里正还算懂事儿,并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傻木。聊了一些关于农家收成的话题,齐妙听不懂,但强迫自己去听。
日后种地、种粮食,她都要知晓,不能错过机会。
二人闲聊一会儿,孙师爷看着他要求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去梁宿友家吧。分家什么都不给,至少这衣服得让奇姑娘拿些。”
“是是是,师爷说的是,说的是。”梁金山点头如蒜,如今不管人家说什么,他都得遵从。看着一旁低眉顺目的齐妙,重重的打了个“唉”声。
三个人从家出来,直奔村里走去。梁宿友家在村中的位置,规整的房子,五间瓦房,东西跨院,前有菜园子,后面有猪圈。
齐妙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宅子,心脏那里竟然莫名的抽动起来。弄得她顿时心慌,措手不及。孙师爷眼尖,见她要倒下的时候,赶紧伸手把人拽住,然后关心的道:
“姑娘,你没事儿吧。”
“没……没有。”齐妙蹙眉,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原主小小年纪,不应该有心脏病才是啊。正纳闷着,梁金山把门叫开了。
出来开门的是原主的大伯父,农家习惯称呼为大大爷——梁亮。
齐妙看着梁亮本来无感,可后槽牙竟然莫名的咬了起来。“咯吱……咯吱……”的响声,把她都给惊住了。难道说……
这一切都是这副身体的反应,本能反应?
想来也是,因为他才被卖到那个地方,然后丧命,的确是该恨他。
梁亮看着梁金山,微微蹙眉,纳闷的道:“山子,你咋来了?有事儿吗?”正说着,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齐妙,眼睛瞬间瞪大许多。
心里“咚咚……”敲鼓,表情十分严肃、紧张。
齐妙看着他戏剧化的表情,嘴角上扬。对嘛,这才是应该有的反应,不然……多对不起原主,对不起她的遭遇!
梁金山没有给他好脸儿。刚才被孙师爷那顿讽刺,他可是强忍着承受。如今看到罪魁祸首,想都不想,伸手照着他的肩头就是一拳头,气愤的说:
“你还是个人?这是你亲侄女,你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娘,把她送进青楼?”
声音洪亮,怒目圆睁。梁亮除了躲闪,哪敢有还手的意思。院子里的正常,让梁家老宅的当家人梁宿友出来了。老爷子一看这个架势愣住了。
当他看到齐妙的时候,身子突然踉跄。
孙师爷见了,冷笑一下,说:“梁里正,正事儿要紧。这人渣什么时候打都行,不用做戏给我看。”
“这……”梁金山脸红的不行。随后抱拳行礼,恭敬的道,“知道了孙师爷。”
一声“孙师爷”,宛如平地一声雷,让梁宿友父子全都傻住了。
孙师爷走上前,看着他们父子两个,淡淡的道:“梁里正,你看着做主吧。也算是鄙人对你的一个考验,如果处理不好,来年订人的时候……咱们再议。”
东陵国境内所有农家的里正,虽然瞅着是个不起眼儿的小官,可一年也有些许禀米,掌管一村事宜。但这个里正,不是谁当上就一直是谁。每年需要评估、考核。
主要是看税粮上缴的快慢。至于家长里短这方面,说是也在考核范围内,不过全都白扯。但好死不死这事儿被县太爷给撞上,也算梁金山点儿背!
梁金山愤慨,站在原地看着梁宿友,愤世嫉俗的道:“二叔,你说说你们家……你们怎么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的事情呢?”
梁宿友木然,一个道地的农家老汉,里正在他眼里就是个官。如今衙门师爷到场,那可就是天大的官了。“猛”地蹲在地上,懊恼的不吱声。
梁亮自知理亏,也没有说话。
梁金山看着他们父子,恨铁不成钢的说:“把香姐儿卖进窑子,你们是怎么想的,她不是你们家的人啊!你看看,你看看,看看香姐儿那脖子,还有上吊的痕迹呢。”
说着,就要拉齐妙。小妮子自然不敢上前,忙往后退。这情形看在别人眼里,那是小姑娘害怕了。可只有齐妙知道,她不想过去,不想跟这对父子,有任何瓜葛。
如此吵闹的架势,自然就惊动了梁家老宅所有的人。大家纷纷从屋里出来,二房、三房、还有王氏跟她闺女。当王氏跟梁敏霞见到齐妙,心知东窗事发了。
三房儿媳曹氏见到女儿,急忙走上前,一把将她抱住,什么都没说,只是哭。齐妙本不想哭,可这副身体跟她有感情,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想要挣扎,奈何她抱得太紧,挣扎不掉。
便宜爹梁安见闺女回来,大大的松了口气。随后转头瞅着母亲,坚定的说:
“娘,我还是那句话,香姐儿说什么都不能去伺候人。您从暗上把人哄骗了卖,如今人回来了,我就不跟您计较。这事儿说破大天也不行,就是不行。”
暗上,七家屯土话,私底下的意思。
王氏自知理亏,忙不迭的点头,应着说:“行,行。娘听你的,听你的。我这……我这不是也想给香姐儿找个出路嘛。家里这么穷,她去大户人家做丫头,不比……”
“哼”
梁汉森进屋把小炉子点上,然后拿水壶出来灌水。边灌边说:“咱爹一会儿过来。爹来了咱们就去买地,正好今儿咱爹没事儿。”
“嗯呐,知道啦。”齐妙笑眯眯的点头。把和好的馅儿用盖儿盖上,看着拎水壶进屋烧水的哥哥,突然踌躇了。
昨天娘亲说的话,该不该跟哥哥说呢?
看得出来,梁汉森是个有抱负的小伙子,如果跟他说了娘的决断,哥哥会不会……失望呢!?
“妹儿,妹儿,想什么呢?妹儿。”
察觉到有人推她,齐妙缓过神来。看着梁汉森一脸紧张的样子,笑眯眯的摇摇头,说:
“没想啥,没想啥。哥,你想过以后干什么吗?”
“当兵啊!”梁汉森坐在小凳子上,一脸理应如此的样子。“我知道咱娘不愿意,不过……这个也真由不得咱娘。妹儿,你是不知道,我一点都希望分家。”
“为什么?”齐妙纳闷,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会这么说。
梁汉森仰头看她,一脸认真的道:“不分家,以现在梁家老宅的男丁来算,真要是征兵役,我跟汉松哥都得去。可一旦分了家,咱家就我一个儿子,肯定去不上。”
呃……
齐妙语塞,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会想到这点。
东陵国还算人性,征兵役的时候都是二抽一、三抽二,家里一个男丁,绝对不要求。
当然,主动去的自然是欢迎。
梁家老宅三个男孙,不分家抽俩,梁汉柏才十二岁,肯定抽不到他身上。
齐妙看着哥哥跃跃欲试的脸,蹲下身子,看着他,问:“哥,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呢?军营很好嘛?”
“当然了。好男儿志在四方。”梁汉森说着比划着拳头,一脸希冀的表情。随后又犯愁的看着她,道,“娘肯定不会同意的,爹也不会。不过这军营,我一定要去。”
“儿子,丫头,走啦!”
院子里传来梁汉森的声音,齐妙忙进屋把棉袄穿上。屋里烧火很足,她不喜欢穿太厚在屋,行动不方便。
跟梁汉森出来之后,梁安正用大扫帚扫院子。院子不大,梁安手脚还快,这会儿功夫就扫干净了。
齐妙忙去拿簸箕,把垃圾收妥,梁汉森拿着倒了出去。锁好门,爷仨慢悠悠的朝村头梁金山家走。
梁汉森别看十七岁,可还是跟孩子一般,动不动就拍一下齐妙,捏一下齐妙。小妮子没法,只得追上去“报仇”,哥俩一路追追跑跑,梁安在后面看着,满足的点点头。
来到梁金山家,齐妙说明了来意。梁金山的媳妇儿韩氏,把炕桌放下,烧水端了过来。
仍旧是糖水。
梁汉森跑了一路,正好渴了,喝了一口忙放下碗,不敢再喝。
梁金山看着梁安,比划了一下,说:“安子啊,你们家的汉松可十八了,这咋还没议亲?”
“不清楚。我也不管这个啊。”梁安笑着挠挠头,没有多说。
齐妙纳闷,来买地的,怎么突然就说道分家的事情了呢?
梁金山喝了口水,看了一眼梁汉森,道:“老弟,我今儿早上去镇上拉东西,可听说成阳王世子去南境戍守三年。那边的兵力据说不怎么好,要征兵呢。”
轰——
这话说完,梁安一脸惊讶,后背层层冒冷汗。再看梁汉森,一脸惊喜,就差没跳起来。齐妙控制的很好,低头把着大碗,没有任何表情。
这会儿,终于明白为什么梁金山会问分家的事儿了。如果分家,征兵梁汉森就不用去。但是不分家,三抽二,他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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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很有分寸,一路上没有再多问一句。齐妙坐在车里,余光瞥见那副避子汤药之后,往前凑了凑,说:
“王五小哥儿,问你个事儿呗。咱们广益斋,开春的时候卖种子吗?”
“卖啊,苞米种、高粱种、小米种……还有地瓜秧、茄子秧、辣椒秧……基本常见的都能买得到。不过得比官府贵一些,这也是上面要求的。”
王五一边说一边赶车,两不耽误。
东陵国的种子都是官府统一配发,然后交税粮时再扣除。杂货铺这些地方要卖可以,但是价格必须高于官府,买不买就是老百姓的事儿了。
齐妙听了,趁机追问着:“那药材种子有吗?像什么白芍、黄芪这类的。”
“药材?”王五惊讶,重复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马车“吱哟……吱哟……”走在官道上,速度还挺快。
好一会儿,王五回头看她,说:“姐儿要种药材吗?咱们这儿没看谁家种过啊。药材的种子倒是能弄到,不过今年不行,得来年。”
“为什么啊?”齐妙不解。既然他们有地方能寻到,为什么还要等来年呢。
“今年广益斋的种子都已经开始入库了。药材的种子得提前订,今年是不赶趟了。如果来年你想种,入秋那会儿去说,不然还是没有。”王五说完,再次扬鞭子。
齐妙暗暗记下他说的,内心又开始犯难了。来年种药材,那今年怎么办啊!她打算买地、种药为生,可是如今……
唉,真是考验人啊!
一路无话,王五赶车进了七家屯。齐妙给他指路,告诉他该如何走。
农家路不平,坑坑洼洼。骡子车颠簸,齐妙担心她的那些坛子、罐子、盆,别再颠簸碎了。好不容易到家门口,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下车将门打开,王五帮着把东西搬进院里。齐妙先把被子、布匹拿进屋,这东西一看就不是便宜货,万一邻居过来再看见,说不清楚。
用新买的葫芦瓢舀水,拿出来递给王五,略有不好意思的说:“没有热水,这水是早起锅里温着的。还行,不凉,小哥儿对付喝。”
王五也没嫌弃,接过来“咕咚……咕咚……”喝尽之后,道,“都是农家出身,哪就那么多讲究。这就很不错,姐儿的东西都给你搬院里了,我还有事儿就走了。”
“行,那你回去慢点儿,有劳了。”齐妙接过葫芦瓢,把人送出了院子。等他赶着骡子走后,这才进院,把门关上。
刚才进村的时候还挺担心,生怕梁家老宅那边有人看到。虽说她不怕面对老宅那些人吧,可在外人面矶咯,总归是不好看、要注意影响。
矶咯,七家屯土话,闹矛盾的意思。
将东西一一搬进屋,小妮子开始彻底收拾。罐子、坛子稍微清洗一下,擦一擦就可以用。走之前锅里留的水,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茶具清洗一番,然后拿去屋里。齐妙一边干活,一边琢磨被子跟锦缎的问题。以曹氏跟梁安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那是好东西。
一副耳环当了多少钱是有数的。那十两银子她也没有动,该怎么解释呢?齐妙犯难,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若实话实说给人看病,人家送的。估计便宜爹娘得以为她脑子有毛病,闹不好还不可收拾呢。
该怎么办呢!
把擦好的坛子放在一旁晾干,继续擦下一个。嘴角一直撇着,脑子里没了头绪。坛子、罐子擦好,把胡椒面、盐巴等调料放里。
广益斋的账房很贴心,特意在每一个坛子上贴了小标签来区别。有的字齐妙认识,有的则不然。放好之后,又把杯盘碗筷洗了,院子里传来了开门声。
不一会儿,外屋地的门推开,曹氏进屋笑呵呵地说:“回来了。我估摸着你也该回来了,怎么样?药抓了吗?”
到底是亲娘,首先问的还是药的事儿。
齐妙心里暖和,美滋滋的点头,说:“放心吧娘,买回来,在屋里呢。药罐子我都买了,就是家里……缺个小炉子。回来我才……”
妈呀,坏了!
齐妙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急急忙忙的进到里屋。曹氏正在那里用手摸着被子跟锦缎,眉头深锁。
大爷的,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小妮子抿唇,略微有些紧张的走上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娘”。
曹氏闻言转头,看着闺女惊恐的样子,摇摇头说:“没事儿没事儿,银子都花了也没事儿,娘还有,娘下次给你。”
呃……
齐妙听她这么说,顿时明白了曹氏的意思。可眼下这事儿是瞒不住的。轻叹口气走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小声的说:
“娘,你信鬼神之说吗?”
曹氏茫然,一脸懵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要说的是什么。
齐妙拉着她坐在炕上,故作紧张的开口说:“娘,我不瞒您,我上吊之后梦里遇到了一个白胡子的老人,等我醒来以后脑子里全是药方、病理。那天娘昏过去,我给娘诊脉了。”
“啊!”曹氏只是一个语气词,其他的没有再说。
齐妙见状,也不知道这么说可行不可行。一就开头了,便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咽了下口水,拉着她的手,说:
“娘,我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这被子就是我今儿给一个姓李的夫人看病,她女儿送我的,说是诊费。”
曹氏目不转睛的盯着齐妙,长相无疑是女儿,可这性格、说话,真的不是。从昨天分家之后再到今天早上她亲的那一口……
难道说,闺女讲的是实情?安哥的确跟她提过,那天女儿给她诊脉的事情。重重叹了口气,看着齐妙想了一下,说:
“闺女,这事儿别跟外人提。就是看病……也能不看就不给看。别给自己找麻烦,知道吗?”
“嗯,娘放心,我知道的。”齐妙乖巧的点头,生怕她再有什么怀疑。
曹氏整理下心情,伸手摸着她的脸儿,说:
“好了,这事儿你记得就行。走吧,娘陪你好好把家归置归置,你爹给你箍炉子去了,你哥去后山打柴,一会儿就都能回来。”
“娘,不用总这么帮我,我自己能行的。”齐妙过意不去,满脸愧疚。
曹氏轻弹她额头,拉着她去到外屋地,边做事儿边说:“你要不是我闺女,我就不管你。一家人,不该这么客气的,知道吗?”
“可是娘,今儿是轮到咱家做饭呐!”齐妙说完,把买回来的板油放在盆里,用温水清洗。
曹氏将罐子放好,又把葱姜蒜都搁好后,说:“做饭也不耽误你这边。其实娘来你这也顺心,在家看着他们就烦。尤其是你二大娘跟你大大娘,天天吵吵,磨磨唧唧的。”
梁家大儿媳跟二儿媳不对付,齐妙听了撇了下嘴,理解的点头。曹氏不怕事儿,但也不愿意听吵吵。冯氏跟蒋氏的战争要从蒋氏生了儿子开始。
蒋氏仗着自己有俩儿子撑腰,所以处处想压着大嫂。冯氏自然不甘示弱,所以二人每次吵架都会让曹氏来评理。
老太太王氏自然不管,他们俩打的越厉害越好,到时候一声吼,还能显得她有威信。
别看是农村,勾心斗角也不少。
齐妙把洗干净的板油放在菜板上,叹口气,说:“娘,你跟我爹要是能分出来就好了。咱们一家四口不分开,好好过日子。再也不用去给他们断官司。”
“是啊。”曹氏憧憬着,随后自嘲的摇摇头,道,“白扯啊。你奶那个人,比猴都精。常年翻我衣柜,虽然翻不出啥玩意儿,肯定也不可能放我跟你爹走。还有你二大爷……”
齐妙听了砸了下舌,很赞同曹氏说的。梁家老宅虽然不算富裕,但也是中上等水平。王氏人心不足,一门心思的想要三房钱财,唉!
“妙儿,把刀给娘,娘来切。”曹氏起身,从她手里把菜刀拿过来,一块一块的切着板油。
齐妙开始点火,经过两天的时间,原主的记忆已经融会贯通。火点好之后,小火烧着锅。看着曹氏,笑眯眯的说:
“娘,那对耳环一共当了六两银子。买完这些东西,还剩了差不多五钱。药太贵,那一副药就是近二两银子。”
曹氏听了点头,虽然不经常去镇上,但是对物价还是很了解。把切好的板油块放入锅中,然后看着她说:
“没听说过这句话嘛:‘有啥别有病’。咱们辽东这边药材稀缺,大多都是从南方那边运来,药贵是正常的。别说你这药了,就是要一个普普通通山楂丸,都可贵了。”
齐妙听到这话,更加坚定她要种药材的决心。仰头瞅着曹氏,眨巴了两下眼睛,说:“娘,那咱们有地可以种药材啊,有很多都是可以种的。”
“拉倒吧。”曹氏摇头,把菜刀洗干净放在一旁,拿着勺子搅合锅,又说,“三年前那会儿的前进村有种药材的,血本无归啊。谁还敢!”
娘俩正聊着,院子里传来了开门声。齐妙兴奋,笑眯眯的以为是自家亲爹回来了,没想到——
“丫崽子这房不错啊。霞啊,那山子真把这房儿给丫崽子了?”
“谁知道呢。也有可能是我三哥从暗上买的呗。”梁敏霞不怕事儿大的说着。
王氏听到闺女这话,顿时炸毛的吼着——
“喘气儿的呢?给我滚出来。在里面装什么装,不知道我来了?”
“滚家去,别在这儿找事儿。不然,别说三哥抽你。”说着扬手,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我告诉咱娘去。”梁敏霞气的一跺脚,转身跑开了。
齐妙瞅着她张扬跋扈的样子,故意大声地说:“告诉谁也白扯,姑奶奶就特么的不跟你换!”
这话说完,她清楚的看到梁敏霞跑路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撒丫子往家跑。曹氏看着姑娘的样子,重重叹口气,说:
“这肯定就是惦记了。安哥,今儿你在这儿还好,过两日呢?”
母亲关心儿女,那是实打实的。想到日后女儿在这边,他们不能及时过来,心里就特别不放心。梁安扭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儿,想了一下,说:
“闺女,下次她要再过来要。你自己一人的时候千万别跟她撕吧,就让她拿。到时候爹给你要回来。”
“你拉倒吧。到了你妹子手里的东西,哪样你要回来过?我的衣服,你要回来了?”曹氏不爽的说着。当年从外地回来,带了不少好东西,可都被这个小姑子给夺了去。
事情虽然过了很久,但曹氏一直都耿耿于怀。这事儿换做是谁,都会耿耿于怀。梁安听了老脸通红,无奈的蹲下身子。齐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边是爹,一边是娘。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该如何去劝?
曹氏看到夫君这样终究不落忍,走到他跟前,伸手轻扇了一下,说:“行了行了,我就是发发牢骚。过去的就过去了,不提了。”
“嘿嘿……”梁安憨憨的笑着,一脸傻乎乎的呆样。
艾玛,这不就是秀恩爱、撒狗粮嘛!
穿越到古代,居然也能吃到狗粮,真是——悲催啊!
拎盆进屋,突然明白为何刚刚父亲让她把东西收好。估计是怕他制止不了梁敏霞,到时候她再拽扯自己的衣裳。万一金耳坠掉落,那可就要“地震”了。
深深地看着房门,再次对这对夫妻刮目相看。果然高手在民间,这两位……怕不像表面上那么愚孝,有他们自己的一定之规。
屋子收拾差不多时,梁金山推着板车来了。正好梁安他们在,帮着把东西一一往屋里搬。
炕桌子、油坛子、棉被褥、小凳子……
都是七八成新,应该是他们家在用的东西。梁安看着这些,客气的说道:“三哥,你这……准备的太全了。弄得我这个做爹的……都不好意思了。”
梁金山听了摆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说:“妙姐儿啊,你这东西三大爷只能给你置办成这样了。这是二钱银子,找给你的。等你见到孙师爷,可得替三大爷说说好话啊。”
齐妙虽然看似十五,但内心却是二十七、八。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这银子她不能收。倒背着手,本能的往后退几步,摇头,道:
“三大爷,您准备的这些东西不少了、足够。这钱我不能要。孙师爷走时说了,多给的就是让您日后照顾我、多加留心的辛苦钱。您若是给我……我……我……”
“是啊三哥,快收下吧。这丫头有你帮着照顾,我们夫妻俩也能安心不少。”梁安说话赶趟,直接帮忙劝着。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何会有二钱银子的交涉,但闺女的话他懂。
自立门户,有些事情他跟媳妇儿都不好插手,真要有人故意为之,有了里正的庇佑,闺女也能免去许多麻烦。这样最好,二钱银子换了日后的保障,划算!
梁金山执意要给,齐妙坚决不收。
推拒几次之后,梁金山无奈,把银钱揣回兜里,淡淡的说:“也罢,那我就不推辞了。妙姐儿啊,以后再有什么事儿就找三大爷,三大爷给你做主。”
齐妙侧身行礼一下,规矩的道谢说:“那就有劳三大爷费心了。”
“老三媳妇儿,你这俩孩子教育的好。人前人后,说话、行礼,得体啊!”说着,比划了个大拇指,赞赏有加。
曹氏听到他如此夸赞自己的子女,一脸自豪。还礼一下,道:“在外多年,赚的是钱,学的是说话、礼节。三哥谬赞了,他们还得再学学。”
“呵呵……我说不过你,你可是咱们村儿里的一枝花。”梁金山说完,拍了拍梁安的肩头,道,“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了。回去了,有事儿吱声。”
“哎,我送三哥。”
曹氏坐在炕上,帮着把褥子铺上,还有她从家里拿的那套,也给铺好之后,说:“闺女,你跟娘说说,为啥你要叫‘齐妙’呢?姓‘齐’,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不是有个词叫‘奇思妙想’嘛。就这么来的呗。”齐妙一脸无所谓的说着。坐在炕上,摸着喧乎的褥子,笑眯眯的又说,“娘,叫这个名字不行吗?”
“没……没有。”曹氏摇头。伸手轻摸她的脸颊,又说,“一会儿娘跟你爹回去,你把门栓挂好。吃过晚饭,娘过来陪你睡,省的你害怕,啊!”
“不用的娘,明儿一早你还得做饭呢,别来回折腾。”齐妙摇头拒绝。她不害怕一个人住,前世自己睡在九十平米的两室一厅,也没什么。
这个世界让人害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曹氏见闺女这么懂事,重重叹口气,说:“娘辛苦点儿没啥,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真有点什么事儿,娘跟你是个照应,你自己……不行。”
齐妙起先不明白什么意思,可细细品来顿悟。一个十五岁的女娃单独住,难保不会被村儿里的老光棍惦记。曹氏到底比她想的多一些,轻笑着点点头,道:
“知道了娘,晚上我给娘留门。”
“娘,爹,妙儿,快出来。看我打了什么啊。”梁汉森从外面回来,兴奋的嚷着。
梁安会些拳脚功夫,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也就教了。梁汉森喜欢,每天晨起都会起来练功。虽然只是一些拳法、没有内功,可他也练得很开心。
曹氏跟齐妙从屋里出来,见梁汉森手里拎着一只雪白的兔子,纷纷愣住了。梁安放下手里的水桶,颠颠的走过来,道:
“这么冷的天,你哪儿抓的?”
“瞎猫碰到死耗子呗。”梁汉森开心的不行。把手里的两捆柴放在地上,扬着兔子,又说,“妙儿,晚上炖兔子肉时,记得给哥留个兔子腿啊。”
齐妙闻言不解,理所当然地说:“哥,晚上你跟爹娘在这儿吃就是了,干嘛给你留什么兔子腿啊。咱们一家四口吃顿好的,解解馋。”
在原主记忆里,梁家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到头,除了大姑梁敏如回来的时候能吃上一顿,再就是年三十儿。吃肉还得王氏分配,可笑至极。
梁汉森听她这么说忙摆手,一脸不可以的样子,说:“怎么能在你这儿吃,那不行。记得给哥留一个兔子腿就好,啊!”
曹氏伸手揽着闺女的肩头,轻叹口气,道:“你分家出来一点口粮都没有。那些东西,可是你日后要过日子的。我们怎能刮你的口粮。你奶一直猜逢我藏了私,真要在你这儿吃,娘可就说不明白了。”
“可是娘……”
齐妙的话没等说完,一旁的梁安摆手,打断她,帮劝着说:“别争了,听你娘的。刚刚你三大爷不是给你拿了盐巴嘛,一会儿炖了兔子,给你哥留个腿就行。”
说完,从儿子手里接过兔子,去一旁收拾。边收拾还边说兔子肥、好东西……
齐妙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讲究,但让她自己吃兔子,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不安。一家人,怎么偏偏就……
曹氏浅笑,搂着她轻声说了句“不妨事”之后,拿着大扫把,开始清扫院子。
久无人居住的屋子,突然这么大的阵仗,自然就惊动了隔壁。左邻是梁金山的大哥梁金宝。右邻则是赵睿达,媳妇儿魏氏。论资排辈,要管梁安叫三叔。
小夫妻俩是前年成的亲,分家之后便在这儿住。魏氏站在门口,瞅着院子里的人,大嗓门的说:
“哎哟三叔、三婶儿,你们咋在这儿啊。以后都在这儿吗?”
魏氏嗓门大,村里人背后都叫她魏大嗓门。嘴还快,知道点儿啥,一会儿功夫就能传出去,又叫她快嘴帘儿。曹氏扭头看着她,轻叹口气,说:
“什么啊,是我家闺女。妙儿啊,你进屋去吧,院子收拾完,我跟你爹就回去了。”
齐妙本想帮忙,可听曹氏这么说想来是不想她在这儿,冲魏氏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便迈步回屋。
关门的那一刻,齐妙就站在外屋地门口,静静地听着外她们的对话。
“侄媳妇儿你是不知道,前天咱们不是去给刘家柱子媳妇儿下奶嘛,回来之后……”
齐妙听着曹氏的话,终于明白她为啥让自己进屋了。估计是不想在女儿面前,留下一个编排婆家的印象。当然了,她说的也没有什么错,只不过多添了点儿水罢了。
平日里不怎么搭理魏氏,今儿突然跟她提及,想来是要借着她的嘴,让全村儿都知道吧。这爹也是个人才,媳妇儿这么编排,他居然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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