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书音手里拿着鹤氅等待着,看见云清雾的身影,赶忙上前把鹤氅披在她身上,又替她拢了拢。
念叨着:“这夜里冷的人都打颤,阿凝怎么才回来?你身子骨不好…”
云清雾急匆匆打断她,问:“书音姐姐,我哥呢?”
“公子在书房。”
见书音面带疲惫,云清雾关心的说道:“书音姐姐,你回去歇息吧,我跟哥哥说几句话就睡。”
“阿凝真细心,我这就回房睡。”书音知道云清雾在关心她,笑着回了房。
泛着漆黑的夜色,云清雾独自走在庭院中,周围的花草、假山在月色的映照下都显出怪异来。
风带着冷意刮过,云清雾有些怕黑,不禁想起了宋鹤卿。倘若她没同宋鹤卿闹脾气,他会为她准备好暖手的手炉、提着宫灯送她回家。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书房,灯火从窗里映照出来,仿若带着温度,云清雾快步走上前去推开门。
“哥哥,你让你的人去查查,是谁泄露了神术在我们云家的事。”
云清雾面带怒意地说道:“我安稳的日子都让他搅扰了,这人着实可恨。”
云序淮正坐在书案边书写着什么,见云清雾推门进来,便放下手中的宣笔,抬头看她,语气严肃:“你被绑进挽楼时我就去查了,是宋鹤卿。”
“不可能!”云清雾听到后立刻反驳,不肯相信。
“你明日可以亲自去问他。”云序淮说完后起身,离开了书房。
怎么会是宋鹤卿呢?云清雾泪眼朦胧看着云序淮离开的身影。
曾经那么要好,一想到明明小时候宋鹤卿最怕她受伤了,这样危及她性命的事怎么会是宋鹤卿泄露出去的,她的心就仿佛被割裂,原来没有人会一直爱你很久很久。
久到泪水都干了,云清雾抬手胡乱用衣袖擦了擦脸颊,朝卧房走去。
月光投下淡淡的银色光晕,宁静而祥和。
雪青的帘子轻轻飘动,透过窗户射入的月光映照着闺房里的锦绣园景。
窗边的瓷盆中栽着一株娇艳的珍珠梅。
有下人推门进来说道:“二小姐,这是今日的汤药。”
看着云清雾端起瓷碗,下人的眼中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欣喜,仿佛看见虚弱的云清雾被她杀死。
瓷碗朝她飞来,女子下意识把匕首挡在面前。
瓷碗撞上匕首碎裂的声音很清脆,女子来不及思考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发狠似的朝云清雾扑去想把匕首插进她的心脏里。
后颈突然一痛,她失去意识前看见云清雾笑着说:“抓到你了。”
“阿嵐,把她关牢房里,明日一早交给哥哥处理。”云清雾吩咐着。
阿嵐点头,押着昏过去的女子离开。
云清雾拨开珠帘,只见弦丝雕花架子床上面铺着荼白的锦被,四角挂着珠玉,枕边放着安神的香囊。
那是宋鹤卿亲手做的,她眼神暗了暗,用香帕蒙手把香囊扔到地垫上,目光触及雪白的狐毛,让她又想起了宋鹤卿。
她喜欢光脚下地,宋鹤卿怕她着凉所以寻了上好的狐毛制成地垫给她铺在房里,就连窗边的珍珠梅也是他送的。
她身边的一切都有宋鹤卿的影子,云清雾不愿细想,掀开锦被躺了进去。
夜幕将天空压低,娩出深沉而浓烈的幻象,一轮圆月像是罩在子夜上的洁白面纱,光晕一片。
天光大亮,翠萤推开门的声响让云清雾惊得坐起来。
翠萤被吓了一跳,看到沾染了汤药的地垫,声音颤抖:“二小姐,这…”
看到她眼里的贪婪,云清雾很随意的说:“脏了便不要了,帮我扔了吧。”
翠萤没想到来看二小姐死没死,还有这种好事,顿时高兴起来:“是,谢过二小姐!”她手忙脚乱的卷起地垫退出去。
“阿…凝?”书音来找云清雾时,看见翠萤抱着地垫离开。
知道书音发觉了地垫香囊里的毒药,她索性也不瞒着了,“贪婪不忠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云清雾任由书音为她穿好外衫,面带微笑的对她说。
“毒是别人下的,我只是将计就计,也没做错什么嘛。”
她笑的天真,却让书音愣了神。
“书音姐姐,备车去布庄吧,我想为温姑娘挑几匹布。”
书音替她戴上金蝉玉叶簪,恭敬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