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沐希微微抬眸看向厉薄绎,厉薄绎如黑曜石般的眸子双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眸中带着探寻。
离沐希连忙避开厉薄绎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厉薄绎的眼神让她感觉无所遁形。
她不禁想起厉薄绎前世在她临死时对她的那一丝担忧的神色,那是她死前心中最耀眼的一抹亮光。
厉薄绎会对她担忧,说明他并不是那么冷血无情之人,她要赌一赌。
厉薄绎既然能将她的资料调查的如此清楚,与其抵赖不如主动出击扭转局面。
离沐希双手紧握成拳,压抑住内心的波澜,面上淡定从容:“没错,我是离沐希,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交易?我厉薄绎从来不做亏本的交易。”
“既是交易,又怎会让你吃亏?只要——只要你不揭穿我,我就是孙恒蓁,然后以孙恒蓁的身份,帮你扼制住孙氏集团。”
思来想去,离沐希觉得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听着很诱人,可是你给的这个饼我不想吃。”
厉薄绎反唇讥笑,冷言冷语。
离沐希没有想到厉薄绎居然这么快就给出了答案,她如弯月一样的柳眉微皱,眸底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难道都不考虑一下吗?扼制住孙氏集团也能让厉氏集团回到曾经的辉煌。”
“孙氏集团我厉薄绎从未放在眼里。”
厉薄绎说到此顿了顿,眉头向上扬起,神情带着疏离,“你还有别的交易吗?”
离沐希不解的看向厉薄绎,厉薄绎好大的口气呀。
据离沐希所知,厉氏集团之所以没落是因为一笔钢材生意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声誉在国内一落千丈,厉家从此一蹶不振,几乎到了破产的地步。
厉薄绎用自己国外公司的资金挽救了厉家,虽然厉家逐渐兴起,但是却难以回到曾经的辉煌。
如若能扼制住孙氏集团,厉氏集团一定能重振旗鼓,可是为何厉薄绎会拒绝呢?
“如果没有,你从哪里来的,便滚回哪里去。”
厉薄绎伸出一只手,对门外指了指。
闻言,离沐希愣住了,这是让她离开厉家吗?
如果可以离开,她不用再扮作孙恒蓁,不再受孙氏的掌控,不和厉家再有瓜葛,那她岂不是自由了?
离沐希抿了抿嘴,抬头看着厉薄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让我离开厉家?”
厉薄绎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透,他又重复了一遍:“滚”。
离沐希拼命的点了点头,不曾想这一世厉薄绎居然放她离开。
她虽然不知道厉薄绎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确是迫不及待的离开,对于她而言,无论是厉家还是孙家,都是一个定时炸弹。
她连行李都没有收拾便直接离开了厉氏别墅。
只是她刚到火车站,便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中年男子,眼神阴寒地一直盯着自己。
待她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快步朝她走来。
她吓的转身就跑,那个男人也紧随其后。
此时她哪还顾得上其他,出了火车站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便赶紧离开。
直到车远远地驶离火车站,她才惊魂未定地松了口气。
前面的司机再次问道:“小姐,去哪?”
离沐希刚上车的时候他就问了一遍,但是离沐希那时一心关注着后面跟着的那个男人根本没注意到司机的问话。
此时听到,反应了片刻后她才说出了厉家的地址。
她刚离开厉家,便遇到了刺杀,监视她的行踪,又想让她死的人,只有孙恒泽。
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厉家了,孙恒泽不敢在厉家对她下手。
不过,她不知道厉薄绎是否会再次将她撵出来。
离沐希重回厉家别墅时,发现诺大的别墅除了李婶没有一个人。
李婶看到她,顿时惊讶不已:“少奶奶,您不是跑了吗?”
“跑?李婶,你是说跑步吗?没有,我只是出去转了一圈。”
离沐希尴尬的笑了笑,伸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厉少说少奶奶离家出走了。”
李婶知道自己用词不当,歉意的笑了笑。
“没—没—没有,我们只是吵架而已。”
离沐希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便径直上楼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漫漫长夜,她不知道该如何度过,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在厉家呆下去,但是她十分确定,这一世她不能沦为谁的棋子,她要为自己而活。
离沐希觉得自己应该在李婶这里套套话,了解一下厉薄绎这个人,便走下楼,与李婶闲聊。
“李婶,厉少怎么还不回来?”
李婶笑着解释道:“厉少常常在外应酬,这栋别墅他很少回来的,我一个月也见不到他几面。”
哦?不回来呀?那可太好了。
离沐希听到此,轻松一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那我公公婆婆呢?”
“老爷和夫人在南郊别墅常住,这栋别墅是少爷的婚房,他们自然不会住在这里。”
听李婶说完,离沐希内心紧绷的弦终于可以舒缓放松,如此想来,她便能在厉氏别墅内安静的呆一段时间。
李婶平易近人,离沐希和李婶十分聊得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间便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少夫人,您记一下我的电话吧,如果您有什么想吃的,喝的,或者其它需要,您在外也可以随时联系到我。”
李婶微笑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精致的笔,写下自己的号码,以及别墅的固定电话,双手递给离沐希。
“李婶你真是一个贴心的人,考虑的太周到了。”
离沐希拿出手机,纤纤细手在手机的按键上按下了一长串的数字。
离沐希看到李婶爱不释手的握着那根精致的笔,笔的笔管处镶着钻石,虽然小,确在灯光下确熠熠生辉,耀眼炫目。
“李婶,你那根笔真好看,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笔。”
“这根笔还是厉少给我的,他极爱收藏各式各样的笔,光是他的书房就有上万种不同样式的笔,不过,最令我大开眼界的还是程少今日拿着的录音笔。”